第1014章 时空之主的疑惑

  轰隆！
  浩瀚星空之中，群星陨落如玉，浩荡的宇宙风暴纵横激荡之中，顾羽一拳橫击，将羽打落尘埃，血撒星河。
  而此时，顾羽不过出了三拳而已。
  一拳震碎天罪剑，一拳打碎羽之手掌，第三拳，奠定了胜机，将羽打的飞出星河之外，所过之处，无尽的神光撕裂星海。
  整个神界跳动不休，一处处地动山摇。
  短短三拳而已，便几乎将浩瀚星空打成一片混沌！
  顾羽经过几度磨练，已然有了无敌之姿！
  顾少伤缓缓收回目光，看向时空道蕴流转之中的那一道伟岸意志，淡淡开口：
  “是吗？”
  顾少伤心中波澜不兴，神色平静，以顾羽此时与同境界叶凡都相差无几的战力，或许比起叶凡还差上半筹，但在此界之中，已然无人能敌！
  无论是此界的天尊，还是平行世界的自己。
  都是如此！
  “斗战之道，确实了不起。”
  道蕴流转之中，时空之主微微赞许，淡然道：“时空变量无穷尽，一念之间，变量无穷！”
  “顾羽斗战之道，确实不凡，不过，他的敌人，却是自己。”
  时空之主的声音平静无波澜，星海之中，却有变化再生！
  咔嚓！
  星海坍塌，光阴之水滚滚而动，一道身影再度缓缓浮现，踏步间。
  神拳无敌！
  赫然是顾羽之前施展的拳法！
  “恩？”
  顾羽心中一震，看出来人，竟然与自己一模一样！
  其身上岁月流光闪过，赫然是前一个刹那的自己！
  不过，念头转动之间，同样出拳迎击，再度战于星海之上。
  轰隆隆！
  血气汪洋炸裂，两人踏步间好似推动了无尽星河，无尽威慑震撼三界，撼动无数世界，无量时空！
  “时空为镜，一举一动间，便会诞生无尽的平行世界........无尽的自己。”
  时空之主语气淡淡，眸光落在顾少伤的身上。
  “你赖皮了。”
  顾少伤微微挑眉，静静看向时空道蕴。
  后天的万物万灵，在未曾收束自身时间线之前，每一个不同的举动，每一个选择，都会在时空的作用之下，诞生出平行世界的做出不同选择的不同自己，这是一个无法掩盖的变量。
  当然，若是没有时空之主，这种变化不可能有这么大！
  否则，纵使顾羽每一个刹那都可以击败前一个刹那的自己，也会陷入无休无止的战斗之中，想要收束时间线都不可能，更遑论成就大罗了。
  因为根本没有绝对意义上的现在，每一个刹那之前的自己，都是过去！
  除非时空不再流动，否则，过去无穷无尽！
  “这可不是赖皮！除却本我之外的顾羽，可都在本尊的掌握之中！”
  道蕴化作龙蛇环绕顾少伤转动，语气微微荡起涟漪：
  “这一点，我可是说了
  ——你有一个顾羽，我有亿万万无量个顾羽......
  莫非，你忘记了？”
  “怪不得，你压根没有出手，丢下的所谓系统，也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吧。”
  顾少伤面色微微有些变化，说道。
  时空之主掌控时空，任何世界都相当于祂的主场，这个游戏，他处于绝对的劣势。
  所谓的“系统”所谓的“重生”全都是假的。
  “开始不是这么想的。”
  时空之主语气带着一丝笑意，道：“可惜，那老家伙不肯来，只留下一束系统光辉........本尊当然要认真点了。”
  “你应该庆幸，本尊没有触动未来，否则，此刻你已经输了。”
  “未来？”
  顾少伤哂然一笑，道：“你，做得到吗？”
  推演此界之中任何一个人的未来，时空之主都可以做得到。
  顾羽，却不可能！
  不止是所谓命运虚无者的原因，而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
  推演顾羽的未来，就是推演他的未来！
  大罗未来不定，顾少伤身怀诸天镜，更是与诸多大能有纠葛，推演他的未来，时空之主虽是混元之上的巨头，也做不到。
  呼呼~~~
  时空道蕴流动，掀起道道波澜，时空之主笑了：“你说的不错，如今的我，虽是时空之主宰，却非时空之本身，还做不到这一点。”
  祂似乎没有动怒的意思，倒是有些叹息的味道。
  混元境界，他都未达到极致，自然不能取代时空。
  “不过，这也足够了，你如何赢我？”
  微微感叹了刹那，时空之主便收敛了情绪。
  顾少伤没有说话，鬓角被劲风扬起，却是顾羽战斗的余波，已然波及了处于神界，仙魔妖界之下的凡人界了。
  “修行之道，便是超脱之道，最大的敌人，还是自己，能够胜过自己，才算得上修行种子，大罗之才。”
  顾少伤眸光开合，看着星海之中，血气炸裂之中，黑发激荡，好似神魔一般的顾羽。
  如是说道。
  战胜自己，同样是修行。
  “修行啊.......”
  时空之主微微沉默。
  祂虽然不是先天神魔，却也非是后天生灵，诞生至今，见过无数的后天生灵，通过修行之道，成就大罗，成就混元，甚至，还有超过他的。
  “可惜，我没有修行。”
  时空之主有感而发，平静的心中泛起波澜。
  “没有修行？”
  顾少伤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多问，看向了星海之中的战斗。
  一番鏖战之中，顾羽再度占据了上风。
  过去的自己是不变的，现在的自己，却能不断变强，把握住这一点，战胜曾经的自己，不难。
  .........
  轰隆！
  星海之中，顾羽体内宇宙不断震荡着，爆发出澎湃战意。
  他一头黑发抛飞，战意狂飙，与这似乎是前一刻的自己征战着。
  这样的敌人，他从未见过，激战良久，整个人战到癫狂，才轰然将敌人撕裂开来！
  “他不会变强........而我会！”
  顾羽收拳挺立，心中微微明悟。
  咔嚓~
  神光纵横之中，虚空道蕴再现，再度踏步走出一尊人影。
  其黑发飘扬，战意激荡，还是前一刹那的自己！
  是之前收拳挺立的自己！
  “呼！”
  顾羽长出一口气，缓缓黯淡的眸光之中，再度亮起神光。
  他渐渐知晓了，这些”自己“的来历。
  他知晓，此时的自己已然没有了退路，输了，就要被取而代之！
  即使取代自己的也是自己，顾羽也无法忍受！
  “斩我.......明道诀！”
  这一刹那，他的脑海之中，突然浮现了那位白衣绝世的身影。
  从而，想起了她传授自己的，斩我之法！
  轰！
  顾羽心念转动间，踏步而前，体内宇宙剧烈的坍塌膨胀，迸发出无比璀璨的拳芒来：
  “斩我，明道！”
  轰！
  轰！
  轰！
  战斗激烈无比，更非是短时间可以解决。
  纵使顾羽明悟了“斩我”之道，也在无穷无尽的“自己”的连番鏖战之中，渐渐的落入下风之中。
  没有人能永不停歇的战斗还能保持不断进步的状态。
  至少，此时的顾羽，还做不到。
  大战蔓延整个星海，持续了两百多年后，他一时不差，第一次，被击退了！
  有一便有二，顾羽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苦战之中，青衫渐渐染血。
  似乎，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为宙........”
  道蕴流转之中，时空之主似虚似幻的身影浮现，形如青年，没有面貌，甚至没有前后之分。
  祂踏步而出。于古树之下，与顾少伤相对而坐。
  顾少伤收回目光，看向时空之主的这一缕道身。
  这种状态十分之奇异，其好似存在，又好似不存在，从任何角度看去，也是那副没有面貌，如同白板一般的可怖样子。
  “时空无处不在，无形无质，我便无处不在，无形无质。”
  时空之主看着顾少伤，说道。
  顾少伤眸光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他自时空之主透漏而出的意思之中，隐隐可以猜测出来，祂似乎是某一方大宇宙诞生的意志成道。
  其似乎是一方“天道”。
  “喜怒忧思悲恐惊，贪嗔痴恨爱恶欲........”
  时空之主自顾自的说道：“后天生灵也好，先天神魔也罢，都有七情，都有我执，最初，我都没有。”
  “你等修行，寻真我，弃情欲，我却在体会这些。”
  顾少伤挑挑眉，没有说话。
  “修行是为了什么？我生而为天道，自然而然的融入时空，以成道，混元过了，混元无极，混元无极之后，还有太之一境........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时空之主的身躯如水般流动着，没有面目的面孔对着顾少伤，道：
  “你修行，又是为了什么？”
  修行，是为了什么？
  顾少伤眉头微微拧起，心中有些无语。
  “凡人一生不过百年，诞生之后，便知晓自己要死，他们活着，是为了死吗？”
  顾少伤有些厌烦。
  修行就是修行，活着就是活着，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时空之主微微一怔，问道：“为了什么？”
  明明知晓自己要死，凡人为什么还那么努力的活着呢？
  时空之主陷入沉思。
  祂生而为一方大宇宙“天道”，哪里想过凡人是为了什么活着。
  “........”
  顾少伤有些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之后，顾少伤缓缓抬起头：“凡人活着为了什么........
  我修行，就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