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成杰败退
和之前刚刚草创时的前锋营不同，经过了半年多的时光，每个人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就好像现在，之前战斗时完全是由王虎操控，每个队伍的行动和布置，都是王虎这些天的不断思考和准备完成的，可随着战斗的结束，用不着王虎吩咐，整个前锋营便已经开始了行动。
作为前锋营的大管家，杨素在之前战斗时，同样也拿起武器作为战斗的一员，可随着战斗的结束，他的角色也马上发生转变，身旁跟随的兵士，也开始将他的各项命令传递下去，各个战斗队伍开始统计伤亡情况，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伤员的救治和亡者尸体的收集，同时将相关信息汇总到杨素这里。
与此同时，各个队伍报上来的杀敌数量，以及兵士统计的总的杀敌人数也要进行统计，还有那些还没有死去的敌人，都要进行相应的安排，不过这些就不用这些作战部队进行了，那些之前战斗并没有出力的仆从兵，此刻就到了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说起来，这些人的动力还是挺足的，本以为，自己被编入军队之中，还被下发了武器之后，定然要在战斗的过程中，作为炮灰冲在第一线，很多人心中已经有所预期，却还是难免有些怨气，可真正战斗起来的时候他们才愕然的发现，自己根本连战斗的机会都没有，完全被周围的兵士挡在了中间。
这些即便是在马贼之中，也大都只是底层的家伙，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待遇，明明要比自己高一等的兵士，竟然在全力保护他们的安全，这可是当日在马贼之中，也绝不会有的待遇，很多人心中都是暗自感动，甚至有些干脆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战斗结束之后，他们需要做的，不过就是搬搬尸体，搜刮战利品之类只需要下力的小事，没有危险不说，还有一些小收益，这样的轻松工作，怎能不让他们兴奋努力，同时对之后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
所以等到王虎查看完受伤锐士的伤情，开始在各个队伍之间巡查的时候，杨素已经拿着统计的消息来到了他的身旁，说道：“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之前的接战时间虽然不长，可还是有六名兵士死亡，大半都是二队的，他们在短兵相接的时候被敌人杀害，还有二十几人受伤，好在大半都伤势不重，稍作休息便能恢复战力。”
看着那些满脸喜悦的兵士，都在兴奋的进行着战场的清扫工作，王虎也没有故作姿态，只是略显沉重的点头道：“这些兵士的尸体可能没办法运回去了，那就将他们火化之后，将骨灰带回去妥善安葬，那些受伤的兵士也要尽力救治，至于打草战场就不要客气了，不仅是这些骑兵，那些黄天教的叛贼也不要放过了，还有要尽快的通知附近的县衙，让他们组织人员来收拾现场，留些财物给他们，自然有人愿意前来，这些到时候都说清楚。”
杨素点点头，在王虎说这些的时候，他都在努力记忆，看到没有其他吩咐之后，他便转身对身后的兵士下达了命令，命令很快便下达到了轻骑队中，两名经验丰富的斥候被派出去前往成平县城。
看着两骑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杨素突然说道：“这是个好办法，可看这个局面，这附近的官员还有没有这个能力，还真的说不定那。”
王虎点了点头，赞同道：“也是，这样一支万人的队伍，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这附近行动，想来成平县令定然早就知道，却没有丝毫阻拦，显然不是被击破了县城，就是已经被彻底吓住，这样的情况下，的确是不一定能组织起人员来，那也没办法，不能就此放任，还是要尽快处理，不然出现疫情可就麻烦了。”
杨素点点头，看着那些兵士兴奋的挥动缴获来的弯刀，他也笑道：“不过没想到，这成杰也是好大的名气，没想到一次接战竟然如此不堪，被我们轻松的击败，看来那些所谓的传言也不能尽信啊。”杨素脸上难得显露出意气昂扬的神情，显然之前的胜利也影响到了他的心情。
王虎却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小心谨慎的话，反而大笑道：“这是当然了，这些家伙在自己的一郡之地中纵横往来，面对的也都是之前赵家、孙家那等对手，取得了几次胜仗之后，便以为自己是什么旷世大才，不世战将了，真要是遇到了训练有素的队伍，马上就暴露出自己本来面目了。”
指着那些倒在地上的骑兵，王虎冷哼道：“看看这些所谓的强悍骑兵，马上没披甲也就罢了，就连身上都不知道穿上一身皮甲，显然思维还停留在过去在草原上游荡的经验，作为轻骑兵，冲锋起来也不能这般散乱的冲过来，倒是不容易被弓箭射中了，可也根本没了什么像样的冲击力了，这样的家伙根本就不配叫做骑兵，充其量也就是有旗号的马贼罢了。”
杨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之前所说之话刚说完，心中便意识到，话中意思有些猖狂，却不曾想自家主将之后更是将对方贬低的一无是处，那成杰也是赫赫威名，之前可是给了他不小压力，对于王虎之前将大半兵力派出去拉练还提出过异议，生恐对方突然袭击之下，没有足够兵力对抗。
可听到今日王虎的评价，显然当日，他便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才会如此安排训练，总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自傲，有种骄兵之感，可能会出现轻视对方的情况，可想到自家轻骑的训练方法和战斗手段，在对比今日所见，却有种无话可说之感，这些骑兵的确有种散兵游勇的感觉。
当然，对于他们最重要的，还是缴获的那近两百匹健壮马匹，虽然距离王虎要求的战马，还有很大的距离，却总算还是将轻骑队中，那些实在太差的普通马匹替换了下来，只是对面这些骑兵和黄天教叛贼，披甲率都是在是太过可怜，到最后也不过是收集了三十余身铠甲，没办法实现对仆从兵的披甲希望了。
对于那些还没有死透的敌人，王虎一方也没有在意，尽数了解了他们的性命，若是同宗血脉，还有招募的意义，大不了扔进仆从兵中慢慢改造也就是了，可这些北蛮凶残成性不说，更是毫无信义，这等家伙加入队伍完全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用他们的脑袋去换一份军功那。
作为地方势力，这些战功的脑袋都需要进行硝制，然后才能得到上峰承认，满地的黄天教叛贼不说，这些北蛮也同样被一股脑作为了军功，被尽数砍了脑袋，尸身则就地掩埋，相信经过一年的时间，明年这里就会变成一片肥沃之地。
就在王虎他们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战场的打扫时，第三天上午，成平县令竟然带着衙中官员，还有几头猪、十几只鸡前来劳军，看到那些被堆在门口的脑袋的时候，之前还有些犹疑的县令虽然吓得两股战战，却也确定眼前的大兵的确是厉害，才能取得这样的战绩，之后更是对王虎的要求尽数答应了下来，显得极为痛快。
送走了这波访客之后，王虎拿着董正的回信颇有些诧异，虽然之前和董家琪说过，文书该如何写他并不关心，可在送出去之前，董家琪还是派人送过来了一份，上面的内容倒也算是颇为公正，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如实描写，并没有加入太多夸张或贬低的成分，只是在最后，将自己的贡献加上了一部分罢了。
唯一让人可堪琢磨的，便是其中对于前锋营的战斗过程描写的极为细致，单只是这一段便占据了整个文书的大半篇幅，让人只是通过文书便能够对当日发生的战事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对于这点小心思，王虎并没有在意，大笔一挥便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没想到，才不过两天时间，相应的回执便已经发了回来，和一开始他预期的表面训斥都没有，董正在其中对王虎的表现极为认可，并表示已经对安平崔氏递交了一份严厉的抗议信，要求他们必须对这次事件给一个交代，否则就算是将官司打到州道衙门也在所不惜。
同时也对这次的开门红表示了嘉奖，只是让王虎错愕的是，对方竟然在文末表示，在递上去的战功表中，已经替他报请了步兵校尉之职，那可是正经的八品官职，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和之前的刻意限制，有着不小的差别，也让王虎颇为不习惯。
好在他对于这些都并不在意，既然对方释放了善意，他也不介意表达自己的恭敬，让杨素写了一篇颇为客气的回书，表明这一次的胜利都是在家主的英明领导之下才能达成，并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忠心，此刻他的注意力早就已经没有放在这里。
之前成平县令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就在成平东北的一个叫做李家村的地方，那里正是这一次黄天教的大本营，听说从南方黄天教大本营，派过来了一位大天师，还有一队神灵下凡的强悍卫队，正是借助他们不断施展的奇妙法术，才能够在成平发展的如此之快，并迅速的组织起了一支数万人的队伍。
经过考量，王虎他们果断决定，不再按照原来的路线前进，而是向着距离李家村只有五十里的商家铺前进，那里有一条足有里许宽的小河，刚好可以成为队伍的极佳驻扎点，就算是后续队伍尽数前来，也不用担心水源问题，所以在第四天，成平县令组织的人员陆续赶到时，前锋营便踏上了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