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就凭你
大抵是骂人太过消耗体力，程艺馨神情恹恹地靠在沙发，彻底没了钻研剧本的心思。
与此同时，下腹传来阵阵剧痛，她暗叫不好，顿时明白这是好日子到了…原来方才的暖流是真的，不是特么的幻想啊！
打点好一切，她这才捂着肚子，满脸苍白痛苦地窝在角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一看就明白她的煎熬。
“艺馨姐要不干脆请假吧？”江月担忧地蹙起眉头，只恨自己不能替她分担痛苦。
程艺馨虚弱地摇了摇头，她不是丁宇泽，既不似那般有演技，更不可能有话语权…最好的办法，就是忍着。
其实她之前不怎么痛苦的，但昨儿个才在冰冷的湖水泡了几小时，又是感冒又是腹痛的，今天不难受才怪呢。
“你记得…别告诉他。”
就算烧得迷迷糊糊，她都不忘叮嘱江月，千万不能告诉韩子琛，不然他绝对会不顾一切奔赴b市，而她不希望他为自己牺牲太多，何况只需要咬紧牙关，就能度过这一劫。
幸好丁宇泽请假，她也就没有太多戏份，仅有一场是和胡小涵对峙的，这个没什么难度，真情流露都行。
程艺馨脑子晕晕沉沉，显然没把这场戏当回事，也忽略了最重要的细节。
如今的胡小涵对她可是恨之入骨！
她不能容忍自己被人指指点点，更不允许有人踩在自己头顶，于是把这一切罪责全都归咎给程艺馨，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碰巧接下来就是她们的对手戏，胡小涵眯起双眼，脑海中有了注意，招手示意助理凑近，俯身说了几句话。
不出意外的话，讨人厌的家伙就要遭受惩罚了。
程艺馨丝毫未曾感知危险的来临，慢吞吞地脱了外套，迎上刺骨的冷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身体随之瑟缩了下。
老天爷总是习惯和她对着来。
于导二话不说，直接拿着大喇叭呼喊，指导各工作人员就位，在场充斥着他的咆哮声。
程艺馨不想被点名，抿了抿唇，强忍着难受往前走，硬生生憋出满头大汗才停下脚步。
抬眸正好对上胡小涵嘲弄的眼神，她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头顶的细汗，原本不想如此虚弱地对线，但身体着实太过难受，她都快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
“程艺馨，你给我等着，今天一定要你好看！”对方极其夸张地放狠话，眼睛瞪的像铜铃，活生生闹鬼了一般。
她扯了扯嘴角，并未搭理胡小涵，并非心高气傲，实在是没有力气。
谁让感冒和痛经撞到一块了呢，哪怕是一米八的壮汉都得去了半条命，更别说她这么个四肢不发达的弱女子。
而这一切全都得是丁宇泽的过错，等她恢复了体力，必定先拿这俩人开刀。
她正琢磨着自己的心思，也就完全忽略胡小涵眼底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剧情有条不紊地进行，好在并不需要太大动作，程艺馨倒是能够勉强坚持，但光是念台词，就耗费了不少力气，额头都沁着细细的汗珠。
“…我劝你最好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声音冰冷地念完台词，就见胡小涵突然侧过身，对着于导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程艺馨眉心一跳，当即觉着不对劲。
果不其然，向来不思进取的胡小涵要求主动加戏，并且说的头头是道，甚至把于导都给说服了。
“是这样的，我饰演的角色虽然是傻白甜，但也有自己的心思谋略，如果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肯定是受不了的…所以这时候适当反抗才符合要求。”
她难得发表自己对角色的见解，如此也就没人敢阻拦，任由这位小花旦加戏。
就是苦了程艺馨，明明都如此难受了，竟然还得配合这尊大佛，甚至一声都不敢吭。
她自己倒不在意这些，就是格外怀疑胡小涵的企图，她可不像是好心加戏的人，更别谈说出这样一段话，怕不是有备而来。
敌人在暗她在明，得赶紧提防才对。
晃神间，道具组送来一把匕首，说是特意准备的，配合角色的发挥。
按理说，这些危险器具都应该是假的才对，可不知为何，程艺馨心底发怵，竟然瞧着那匕首反射出光芒。
她立即皱眉看向胡小涵，只见对方极其得瑟地扬着下巴，就敢确定，这必然是真的匕首。只是未曾料到她这般大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而自己…到底是该揭发还是配合呢。
还没得出个结论，于导那边就喊了开始，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饱满娇嫩的红唇机械地念着台词，程艺馨大脑开始迅速旋转，权衡这两者的利弊。
如果当场揭发的话，自己当然是能免了血光之灾，但胡小涵也会因此推脱责任，加上大家息事宁人的态度，到时候必然不了了之。而她一旦受伤，任凭胡小涵如何狡辩都不可能完全洗清关系，再加之韩子琛的援助…必然能把事情真相查个水落石出，指不定还能把丁宇泽拉下水。
这样一来，哪怕是受点小伤，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程艺馨盘算着这一切，眼见胡小涵掏出匕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俯身冲了上前。
冰冷的匕首直接刺入手臂，剧烈的痛苦从左小臂传来，鲜红的液体顺着凶器嘀嗒而下…程艺馨浑身都在发抖，双腿也酸软无力，慢慢倒了下来。
她第一次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胡小涵也像是被吓到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稍微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
周围群众原以为是剧情设计，直至亲眼所见地上的鲜血，才幡然醒悟，好像…出事了。
江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冲上前推开胡小涵，把无比虚弱的程艺馨搂入怀中，眼泪不争气地往下吧嗒。
耳边满是嘈杂声，程艺馨松了口气，颤颤巍巍地抬起满是献血的手，准确无误地指向胡小涵。
“你为什么…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