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感情不能冷
夜深人静，韩子琛独自行驶在空荡的大街。
经由两人的开导，他是幡然醒悟，恨不得此刻就找艺馨道歉似的。
这件事的确是他错了，受害者是艺馨，无论他有再多的顾及和痛苦，暂时都得忍着，一切以大局为重。
然而他在街上找寻了许久，压根没见到他梦中的身影，不由得更加失望担忧。
幸好这时助理打来电话，告知程艺馨的下落，他才停止了愚蠢的找人举措。
酒精开始发酵了，韩子琛耳根处红得发烫，仿佛下一秒就会不省人事。他凭着仅存的意识，把车开到了公司，开启深夜工作模式。
良久，男人端着酒杯站在窗前，望着无边无际的夜色，只觉得格外沉重。
一个人的夜，他的心缺不知该放在哪里。
第二天。
程艺馨早早就离开了林家，出租车刚停在石氏楼下，她便瞧见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子颀长，气度不凡，只是看起来稍显憔悴，下巴冒着青色，黑色的西装也有不少褶皱，不似之前那般平整，看起来像是家道中落的贵族子弟。
“你怎么来了？”程艺馨惊叹于他的落魄，终是不忍心地先开口。
韩子琛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心情好了不少，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我在等你。”他轻声开口，仿佛害怕惊扰了这美好的一切。“上次的事情……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但请你相信我，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男人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在寻找某种精神寄托。
艺馨千万不能厌弃了他，否则他都会对自己毫无信心。
气氛安静了许久，程艺馨未曾给出答复，她只是沉默又深情地盯着男人看，似是有千言万语，又仿佛只是轻轻一瞥。
她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只是不曾想来得太早了些，她甚至都没做好回应的准备，只是觉得他不该如此的。
韩氏集团的首席总裁不该如此穷困潦倒的。
晃神间，天色稍稍明朗了起来，不少上班族行色匆匆，却也不忘扭头往这边看，仿佛要瞧清楚内情似的。
程艺馨伸手反握住男人的手，直接把他拉走，不想被任何人见到他这般模样。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咖啡厅，狭小的包间里，彼此的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韩子琛垂眸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再次轻笑出声，稍稍用力，眼神希冀地看着她开口：“艺馨，其实你也舍不得我，对吗？”
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这副模样，明明彼此深爱，却总有重重隔阂横亘在他们中间，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
男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彻底刺痛了程艺馨的双眼，她忍不住眼眶发酸，泪水打着转，十分轻巧地低落而下。
“你不必这样的……”她哽咽地开口，韩子琛可是天之骄子啊，怎么能为了她这般神伤，真的可以不必如此的。
但韩子琛似乎觉得无所谓，他伸手替她擦拭眼泪，轻轻地把人揽在怀里，耐心又温柔地轻拂着。“傻瓜，为了你，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只要艺馨能重回自己身边，他什么都能不要，别说尊严了，就连整个韩氏，他都能拱手相让。
只要……她别再伤心难过。
两人安静地相拥着，直到呼吸交缠，分不清彼此，程艺馨这才稍稍回神，她似乎彻底离不开这男人了。
“石楠……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出声质问，也就表示在给机会，只要是他亲口说的，那她就愿意相信。
提起这件事，男人身体一僵，手指都忍不住轻微颤动起来，眼神透露着浓浓的悔恨和不甘！
“那天的确是我鬼迷心窍……”
这事说来话长，如若不是他一早识破石灝的阴谋，却没来得及告知程艺馨，后来又经不住石楠的诱惑，眼巴巴地跑去跟人家谈合作，又怎么会中了圈套。
那天酒店的香氛和红酒都是有问题的，掺了份量极少的药粉，让人尝不出异样，接着便短暂失去神志。
当时他也是太过掉以轻心，才会让有了可乘之机，现在想来都是无穷无尽的悔意。
“所以说……你知道石楠是石灝派来的，却想把她收入自己麾下？”程艺馨算是听明白了，这大概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石灝这只老狐狸，恐怕早就识破韩子琛的心思，只是按耐不动而已，而石楠摇摆在两人中间，到底忠心于谁都有待考究。
说起来，韩子琛这次还是太过心急了。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紧紧握住程艺馨的纤纤玉手，声线有些许飘忽地开口：“那你愿意原谅我么？”
这一次，他不再是高高在上，胸有成竹的韩总，只是属于她一人的韩子琛。男人的表情带了些颤抖和不确定，连眼神都沾染上了哀求，极度害怕失去。
而这正是程艺馨不愿见的，他着实不必如此。
说起来，这件事她和韩子琛都是受害者，要怪也只能怪石家两兄妹的诡计，竟然骗过了他们两人，造成如今造成隔阂。
“我其实知道……这件事并非是你的过错，但我心里就是过意不去，你能明白吗？”
程艺馨眼里闪着光，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苍白的唇瓣轻微颤动，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每次只要一闭眼，两人肌肤相亲的模样就会浮现在脑海，石楠略微得意的笑容，以及韩子琛惊慌失措的模样，让她不得不多想。
这种感受困扰她实在太久，就算她明白真相，都无法挣脱桎梏。
她紧紧地环抱着脑袋，像是要把那段噩梦挤出去似的，痛苦地皱起面容，仿佛在地狱里挣扎。
“艺馨……”韩子琛见她这般，彻底抑制不住心疼，赶紧把人揽在怀中，恰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男人不禁重重叹了口气，好险，好险她还愿意留在自己身边，这次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不会放开手。
“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男人如同喃喃呓语般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