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香气

  “今天父亲母亲都回家，放学后司机去你们学校附近接你。”
  不必看发件人就知道是那位大少爷，明子扫了一眼，把手机丢进包里。
  明子周围同学都不知道，在法律上，她是迹部家的养女。
  从出生以来，明子就在迹部家长大，但不知何原因，迹部慎吾和迹部明菜从不让她称呼他们父亲母亲，而是叔叔阿姨。这让明子一度误以为带自己的保姆是母亲。
  小升国中时，保姆辞职离开，明子伤心地哭天喊地，正巧撞上从英国回来的少年。
  “啊嗯，这就是我那所谓的‘妹妹’？”看着眼泪鼻涕糊满脸的女生，泪痣少年语气里满满是嫌弃。
  除了成绩还算拿得出手，没有任何特长，外表不优雅华丽，性格不活泼外向，丢进人堆里很难被找出来。这个妹妹让迹部景吾大失所望。
  保姆走后，明子伤心好一阵，甚至惊动迹部慎吾回来哄了她两天。
  这让迹部景吾更不高兴了。
  钢琴不会弹——“去音乐厅听别人弹就好了，不用自己学。”
  不用特意上礼仪课——“明酱的礼仪已经很好了，何必增加负担呢。”
  不用补习外语课——“以后到学校老师会教的。法语？德语？那些学来做什么？”
  每天睡到日上三杆——“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明酱想睡多久都可以。”
  迹部景吾简直不敢相信以上这些话出自自己父亲嘴里。
  父亲！您对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直以来迹部都律己努力，希望获得父亲的认可，五十岚明子却能毫无缘由地得到父亲的偏爱。这让迹部景吾看她十分不顺眼。
  “什么都不会，怪不得离不开保姆，永远长不大，没有保姆就什么都不行。”
  “不华丽的家伙，别到处说是我的妹妹，别给本大爷惹麻烦。”
  那时明子比高中闹腾许多，和迹部景吾天天吵得迹部宅不得安宁。
  最终，争吵之下，明子和迹部景吾私下打了个赌。脱离知道五十岚明子是迹部家养女的有钱人圈子，尝试独立生活，除了一定钱外不给其他援助（暗地里有保镖，明子不知道），输了的人签5年卖身契！
  叫端茶不能送水，指向东不能往西。
  小学鸡吵架就是这么幼稚又认真。
  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迹部慎吾对明子几乎有求必应。因此，在“想要和好友一起上学”的请求下，五十岚明子顺利到了立海大国中部就读。至于有没有好友在神奈川以及打赌内容，鲜少回家的迹部慎吾当然不知。
  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自己也不会到青学上学吧。车上，明子漫无目的地想。
  迹部宅很快就到，出乎意料的是，迹部景吾竟然亲自到门口接她。
  看到明子似乎疑惑的眼神，迹部回道：“是父亲的吩咐。”
  原来如此，明子递出手顺着迹部牵出，点头表示明白。
  虽是一家人，但平时不住一起，二人的接触不多。有一阵子没见了，迹部敏锐地察觉少女有了变化。
  面容，发色，表情，神态，动作，这些都一如往常，却又带了些难以明说的娇态。从车里出来抬头看向他的那一刹，朦胧含媚的眼神让迹部一瞬被慑住，眼角带媚，让迹部恍惚移不开眼。
  顺着皮肤温度传来的还有一阵暗香，轻柔的玫瑰香气鼻端轻轻笼罩，朦胧地诱惑着。
  “你用了什么香水？”挺好闻的，迹部问。
  “我从来不用香水。”明子面露疑惑，侧头回答。
  迹部不再言语，对明子仔仔细细地盯了好一阵。
  这种不安尴尬的气氛在开始吃饭后终于好了许多。
  “明酱为什么不想和景吾一起上冰帝高中部呢？”晚饭间，迹部慎吾关切地问。
  因为还在打赌期间，想有天让迹部景吾给自己端茶送水当执事，想到迹部景吾不情不愿的脸就让明子心情愉悦。“青春学园的氛围朴素活泼，和同学们交往更轻松，而且，高中我想尝试一下水手服呢。”明子笑嘻嘻地说。
  “唔，是想体验生活么？这样也挺好的。”其实不管回答什么，迹部慎吾都持积极态度。“因为校服选学校，明酱真是可爱啊。”
  “说起来，立海大的校服好像挺特别的。”迹部夫人加入话题，“明子最近学习情况怎么样？生活上有没有遇到麻烦？”
  迹部夫人是典型的贵妇人，仪态优雅，与人交流状似亲近不显得生疏，又隐隐让人察觉出其间距离。
  明子算是迹部夫人负责抚养，迹部明菜一直采用放任的态度。保证好明子的需要，再对学习方面注意一些，其他的就不再管。
  就从基本是佣人陪伴长大来说，五十岚明子和迹部景吾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