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薛晚脱下湿透的T恤。
  接着，是胸罩。
  不经意地回头，发现薛梓就站在身后。
  斜身，倚在门框上，姿势慵懒。
  目光却烫得像能灼伤人，漫不经心地落在她光洁的肌肤上。
  薛晚尖叫一声，用手环住裸露的胸部：“哥，你怎么偷看呀？”
  薛梓无辜地眨眨眼：“不可以么？”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下一秒，被她滴着水的衣服甩到脸上。
  “当然不可以！”喊完这一句，她抓起睡衣，撒腿往浴室跑去。
  薛梓将衣服拉下，傻傻地翘起嘴角。
  薛晚一股脑儿冲进浴室里，用力带上门。
  身体缓缓下坠，最后蹲在地上，将脸埋入膝盖。
  两小时前，傍晚时分。
  从游戏店里出来，宋俞与薛晚往车站走去。
  谁知，很不走运，天忽然下起雨。
  两人不得不在附近找了个便利店，进去避雨。
  宋俞很快买来热饮，递给薛晚。
  天色逐渐变得阴沉，雨也越下越大。
  宋俞不赞同让她赶回家，正要开口，却见她紧紧握着易拉罐。
  薛晚太瘦，突起的骨节泛白。
  “宋俞，”她垂首，闭着眼睛，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哥为我牺牲了很多。”
  宋俞下意识地点头。
  确实是这样。
  在学校里，他很少看见薛梓和朋友在一起。
  要知道，高中男生最爱打球。
  午休的下课铃一响，就闹哄哄地聚成一团，约去操场。
  只有薛梓，一有时间，第一件事就是跑来他们班找薛晚。
  就连路过走廊，也习惯性地回头，探寻着她的身影。
  一般不都是妹妹黏着哥哥么，这对兄妹倒是和人家反过来，是哥哥缠着妹妹不放。
  薛晚倏地笑了声，意味不明：“所以，我应该为他付出一次，对吗？”
  宋俞以为她的意思，是说想要向薛梓道歉。
  于是便道：“当然。”
  其实他还说了一句，“但你不要勉强自己，不想做的，就不要做”。
  可惜薛晚没听见。
  她仰头，将饮料喝尽。
  拿过纸巾，草率地擦了擦嘴角，就站起身：“我还是先回去了。”
  宋俞瞪大眼睛：“外面雨这么大，你还是再等等——”
  薛晚头也不回，打断他的话：“不能等了。”
  她已经让哥哥等了太久。
  再拖下去，只会伤他更深。
  薛晚将空掉的易拉罐投入垃圾桶。
  转身走出店门，一脚踏进雨中。
  宋俞愣了下，连忙抓起书包，跟着冲到外边。
  浴室里，薛晚扭开花洒。
  温热的水洒下，打在脸颊。
  过了会儿，身体才逐渐回暖。
  视线所能触及之处，尽是一片迷蒙的水雾。
  大概是被熏得有些缺氧，她一手撑墙，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没关系。
  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哥哥。
  洗完澡，发现薛梓为她准备了杯温牛奶。
  见她走出来，便将杯子递到她面前。
  “谢谢哥哥。”薛晚甜甜一笑。
  她说着，伸手去接。
  指尖不小心搭上他的，有点凉。
  理智提醒她，要好好表现。
  但身体率先作出反应，手飞快缩了回去。
  失了支撑的杯子，直线落下。
  厨房没有地毯，所以没能幸存。
  伴随响亮而刺耳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