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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面

  在父亲纪海的刻意安排下,纪鄢踏上了从西都飞到南城的飞机,代替他处理纪家在这座繁华古城里的酒店业务。
  有两家公司会与他合作,纪鄢看了一眼父亲给他的资料,一个是容氏企业,一个是庄邵以自己的名义新开的公司,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家新公司虽然规模不大,背后站着的却是庄家的财阀集团。
  父亲有意拉拢容家,甚至在听说容家有一个天香国色的大小姐以后,不顾他的意见就与容庆商量好了联姻的事情。
  纪鄢对自己的婚姻丝毫不关心,愈是家里安排的事情,他愈是抗拒。只是一直以来,他也知道,要想顺利继承父亲的事业,必须付出婚姻的自由为代价。
  他并不是那种爱江山更爱美人的谦谦君子,更何况他心里也没有什么非娶不可的姑娘,对于他而言,跟谁结婚都一样。
  不过,但愿是个美人。
  纪鄢这么想着,看到容玥的照片以后,觉得她长得过于寡淡了一些,只能勉强算个清秀型美女。
  傍晚时飞机抵达,庄邵的车已经停在了机场外面,将纪鄢接到了一家高级的中式酒楼。又把人带到一间古色古香的私人雅阁里,庄邵和纪鄢让助理和保镖都守在门外,两人心照不宣地一起喝酒笑谈,谁也没主动提起生意上的事情。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的脸上都染上几丝醉意,庄邵半醉半醒地笑着问纪鄢:“纪总,我送你一个女人,怎么样?”
  纪鄢的嘴角抽了抽,想到庄邵之前给他送的那一打美女,微红的俊脸恢复了几分清醒,摇头拒绝道:“你的盛情我只能心领了,我对外面的女人都没兴趣。”
  “纪总这不是还没订婚吗?怎么提前惧内起来了,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庄邵眉眼间尽是戏谑,若有若无地故意挑衅他。
  “并不是惧内,只是觉得人家清清白白地托付给了我,我也应该做到专一不二。”纪鄢忍着腹腔里的怒火,面色平和地对他说:“你也知道,我们是家族联姻,更是慎上加慎。”
  “清清白白?”庄邵像是听了这个世界上最天方夜谭的笑话一般,毫无形象地拍着桌子大笑了出来,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眸光隐隐绰绰,语气里满是对面前男人的深切同情,“我忘了,你没在南城呆过,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纪鄢不语,皱眉凝视着捧腹大笑的庄邵,为他话里的讽刺感到十分不悦,眼神疑惑,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出来吧。”庄邵没有继续聊着这个话题,侧头看了一眼墙角的一扇玉刻湖光山色古色屏风,目光悠长,别有意味。
  纪鄢闻声,顺着他的眼神抬头望去,眸子里醉意浮沉,隐隐约约间,只看到屏风后面盈盈走出来一个长裙摇曳的女人。
  柏蓝提着裙摆,款款走到纪鄢身边,金色的长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胸前的春光随着她婀娜的脚步上下摆动。
  露出的截截雪肤如美玉般白皙质嫩,令人忍不住遐想浮思,长裙掩盖下的胴体该是何等的美艳动人。
  纪鄢定了会神,看清了那个女人的五官,那双狐狸一样媚色迷离的眼睛,荡漾着摄人心魄的浮光。
  他的心里有惊鸿迸裂,一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他揉了揉眼角,恢复了片刻的镇定,回过头来正色问庄邵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庄邵将纪鄢的惊愕失神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敛下眼皮,站起来直接把美人塞到纪鄢怀里,十分爽快地说道:“她叫柏蓝,纪总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了。”
  柏蓝惊了一声,似乎是毫无预料地被推进男人壮硕的胸膛,纤纤手臂挂在他的颈上,她过于羞赧,只把头埋在了纪鄢的怀里。
  名利场上,互赠美人,对纪鄢而言已经见怪不怪。
  此刻此刻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柔软得像只雪狐,触手可及之处尽是她凝脂般的肌肤,如此温香软玉,他竟也生出了几分旖旎的心思。
  他的手揽着柏蓝的腰肢,手指往上,长裙镂空的地方正好能触到她的一只圆润盈乳,柔软滑腻的手感令他有些流连忘返,纪鄢转头问庄邵道:“这么绝色的美女,庄总您自己不要?”
  “柏蓝长得太像我已故的妹妹。”
  庄邵没有看到他手上的动作,只轻轻叹了一句,声音里听出来几分沉重的哀伤。
  言尽于此,悲痛之情溢于言表,纪鄢也不再追问。
  “对不起,是我多问了。”
  庄邵听出纪鄢十分中意,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他看了一眼纪鄢怀里的柏蓝,只看到她墨蓝色的长发轻轻颤动。
  他默默移开眼神,站起身来对他们告别:“我就不打扰纪总的春宵一刻了,我们明天再谈酒店的事情。”
  柏蓝把脸埋在纪鄢胸前,鼻间尽是他身上特有的古木香气,他的手正肆意地侵略她身上的皮肤,带着一层凉意,她抿了抿唇,纤密的睫毛上下扑闪,藏匿起脸上嫌恶的表情。
  “等等。”纪鄢也站起身来,把她轻轻放在了椅子上,指节刮了刮她粉致的樱唇。
  看着她如幼嫩的羚羊般迷茫地看着他,脸上还挂着娇俏的红润,纪鄢不禁失神笑了笑,许久才回过神来,转身拦住正在往门外走的庄邵,若无其事地推辞道:
  “柏蓝小姐很漂亮,但是我三个月后就要同容家大小姐订婚,这份厚礼,我注定是无福消受了。”
  不等庄邵反应过来,也怕自己再沉溺在这温柔乡里,纪鄢拿起西装外套,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柏蓝眼睛里半真半假的迷茫懵懂瞬间消散,代之以浓烈的愤怒,手指反复擦着刚刚被他碰触过的嘴唇,心头染上几分耻辱,将桌上的酒杯茶盏砸得稀碎,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纪鄢!”
  “这种程度你都忍受不了,还怎么继续去破坏他的婚姻?”庄邵冷冷地站在一旁奚落她,表情里带着几分庆幸:“他不接受更好,我本来就反对你这么做。”
  “你如果不帮我的话,也不要干涉我的计划。”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任性,刚醒就跑出医院,昏迷了整整三年,醒来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家人,而是你那过期的仇恨。”
  他冷声训斥着自己的妹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手段帮她打击林玦,她却丝毫不领情,只想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哪怕要与容玥玉石俱焚。
  “当初是谁把我绑着送进了那辆车里,又是谁把我撞成了半个植物人。”柏蓝怒瞪了哥哥一眼,眸子里汹涌着对家人的深深怨恨,“我的人生停在了三年前,我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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