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域直播_分卷阅读_318
林奇微微转过头来,望着仿佛濒临崩溃的楚央。他伸手,轻轻握住了楚央的手,“都说了,那可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你看,受不了了吧。”
楚央无法自控的战栗透过手传递给了林奇,止不住的啜泣令他时而发出抽噎声。他似乎想要找回自控,但感受到的情绪冲击太过强烈,令他一时半会儿无法镇定下来。
林奇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握着他的手。
这就是林奇的记忆,而且只是一小部分的记忆。
林奇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记忆,想忘都忘不了,一遍一遍重温,所以才会这样具体鲜明,才会有这么强的真实感和感染力。
他该有多么痛苦?
越是如此想,心口的疼痛便愈发鲜明剧烈,痉挛了一般。但楚央知道他必须控制自己,现在不是他崩溃的时候。若只是感知记忆就无法承受,还谈什么帮助林奇分担?
看到楚央似乎稍稍平静了一些,林奇轻声问,“还要继续吗?”
楚央深深吸了一口气,竟点点头。
林奇意外地微微睁大眼睛,“你确定?会对你的精神产生损伤的吧?”
楚央用手掌擦掉脸上的泪水,用力扯了扯嘴角,“没事。你不是也天天带着这些记忆吗。”
林奇有些发愣一般望着他。楚央再次探出藤蔓,吸附到他的太阳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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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奇杀死了当时在焚尸炉工作的所有守卫,包括墨里克在内。
他不知道从自己的双手中钻出的是什么东西,但那东西,仿佛与他是一体的。他能够操控它们,它们仿佛成了他的延伸,但同时又具有某些自己的思想。
那些诡异又炫目的色彩所过之处,所有守卫快速枯萎干瘪,身上弥漫着大片大片的尸斑。他控制着那些色彩从每一个孔洞钻入那些纳粹的身体里,让它们在每一个细胞分子间横冲直撞,另所有的身体系统瞬间崩溃,所有的血肉从骨骼上剥离,分崩离析。在这毁灭的过程中,仿佛有某种炙热的东西被色彩吸收,进入到他的身体里,他觉得身体仿佛变轻了,消失了,只剩下那些色彩,那些腐蚀一切的色彩。
但是在杀死墨里克的时候,他没有那么仁慈。他用一种极为缓慢的方式将他杀死。他让星之彩进入他的皮肤,将皮肤从肌肉上玻璃,一片一片变黑、掉落,凌迟一般的痛苦。然后他又让星之彩进入他的腹腔,让他那肮脏的肠子从下身流出体外;之后星之彩进入他的耳朵,令他产生剧烈到可怕的耳鸣,最终失聪,紧接着是眼睛,眼珠化成一滩脓水,从眼眶里流出来。
墨里克在地上哀嚎打滚,惨叫的声音传出营房,飘了很远。到最后他没有力气尖叫了,只是不停抽搐,像是被电流通过了一样。
而那些和他一起来的囚犯们,见到这些恐怖的场面,全都吓得精神失常。有些吓得尖叫逃窜,另一些就如吓傻了的兔子,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睁着呆滞的双眼望着他。
林奇对他们说,“走吧,你们自由了。”他们也毫无反应。
林奇自己也有些恍惚,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梦。他走出了焚尸炉,走向二号营区的方向。远处的纳粹看守看到了焚尸炉方向的异常色彩,还有那些叫喊声,已经集结了一小队过来查看。他们只见到一个亚洲男人穿着囚服走向他们,两道不断变换飘摇的玄异色彩如丝绦一般从他腐烂的双手上蔓延出去,跟在他身后轻缓摇曳着。
那景象太过诡异,以至于纳粹士兵们都愣住了。当林奇越走越近,他们开始向林奇开枪。
可是当子弹穿过林奇的身体,那些色彩便迅速钻到伤口中去,然后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片色彩将林奇整个人都包裹了,他就如渐渐逼近的死神,什么武器都伤不到他。
很快,那些士兵也被星之彩吞噬了。
林奇就这样进入了二号营区,开始了一场屠杀。他所过之处,所有的纳粹守卫便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去,迅速腐烂萎缩。那些没有被他伤到的囚犯见到这恐怖古怪的杀戮之景,也有不少人彻底吓傻了的,也有跪地求饶的。
林奇全都充耳不闻,风和星之彩卷起他微卷的发,宽大的囚衣翻飞,令他宛如一缕游魂。
他找遍了整个营区,都没有找到罗森伯格。
然后他又回了第三营区,继续他的杀戮。他感觉已经停不下来了,当那些色彩吞噬那些纳粹的生命的时候,生命便源源不断涌向他,所有的伤痛都减轻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那些曾经将他、将他们所有人踩在脚下、不拿他们当人的纳粹在他面前被他如蝼蚁一般捏碎,那种感觉,美妙到难以言喻。
或许这就是人性里的残暴,每一个人都有的残暴。只要给予合适的土壤,最终都会长成吞噬一切的怪物。
或许他自己本就是个怪物。
可是被他拯救了的囚犯们并不感激他,而是恐惧他,当他是地狱里来的恶魔。但林奇不在乎,他不要任何感激,他要的只是复仇。
他要把这些集中营一座一座摧毁。
后来,林奇还是找到了罗森伯格。原来他被从第二营区转去了另一座集中营,被用来进行军方的人体试验。林奇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前额叶已经被切除了一部分,人虽然活着,却只是坐在椅子上,睁着一双呆滞的眼睛,没有了思维的能力,谁也不认识了。
不论林奇怎样叫他,怎样抱着他哭泣,他都没有反应了。
最后,林奇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他让一缕星之彩从他的眼睛进入,让他永远地睡去。他一直抱着罗森伯格,抱着那比他自己真正的父亲更像父亲的男人,任那身体在他怀里一点点瘫软下来。
那之后,林奇失踪了。
他知道有些人在找他,不仅仅是纳粹,还有一些别的势力,跟他身体中的色彩有关的势力。
他隐姓埋名,靠着从那些纳粹军官身上抢到的钱维持了一段生计,同时试图查清那色彩到底是什么。渐渐地他有了些眉目,从一些街头巷尾的传闻中打听到一些“秘密组织”。那些组织中的人崇拜一些怪异的邪神,跟魔鬼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