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噗!这么说你还是帮他咯?”秦小悠抿唇笑道。
  莫子涵牵起唇角,“有资格在我面前放肆的人,很少。”
  这句话似乎是下意识的说出,莫子涵的闹钟亦是闪过一道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身影,那画面只是一闪即逝,当她站定步伐再想抓住时,早已抓之不住。
  但她的心底,却生出一股莫名的仇恨情绪。
  秦小悠愣愣的看着莫子涵,金灿灿的阳光下,眼前少女在说出那句话时,似乎散发出一种睥睨万物的傲然,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她仍旧清晰的感觉到,并且在心底生出那么一刹那的震撼。
  随即她眨了眨眼,莫子涵已经大步离去。
  秦小悠感觉得出,莫子涵确实不一样了,而且是非常不一样。好像,自打那次请假,失忆……
  失忆后,子涵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晚上回到家里,莫子涵就见母亲愁眉苦脸的坐在院子里。上前一问才知道,今天居委会来人了,说是这段时间就要进行动迁,挨家挨户的做工作,让大家配合拆迁办。
  现在莫子涵的家的地价,每平米已经可以给到三千元,甚至更高一些,毕竟这两年放假涨的厉害,就是兰城这样的小地方,也都升值了不少。
  这个地段其实不错,周围的居民楼已经可以卖到每平米三千出头的价格,按理说应该按照这个价位赔偿动迁户的损失,可政府就给出两千五的价格。
  莫子涵母亲听居民说,价格其实有上涨的余地,就看各家本事,能否多要来钱了。
  “真是够贪的!才两千五!”王凤英脸色愁苦,真要坐钉子户,还有些全无头绪,但要是这个价格搬走,又绝不可能。
  当晚,就又有一伙自称是动迁办的人每家每户走访。到了莫子涵家,见做不通工作,领头那人就承诺,如果他们做第一批搬走的,价格可以给到两千八,但若不能做第一批搬走的住户,以后这个价格都是不可能的。
  听闻此言,莫军宝给人轰了出去。
  “两千八?我去附近中介打听了,咱这地段三千一二都不费劲!”人走后,莫军宝气哄哄的说。
  “这一天都来两拨人了,可真够闹腾的!”王凤英唉声叹气。
  “闹就闹,再闹咱也不搬!咱这几家院子都是连着的,他要想拆就得全搬走才行!咱就钉这了,他们不给钱不好使!”莫军宝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说。
  就在这时,隔壁的王大娘探头探脑的走了过来,见莫军宝和王凤英都在院子里,赶忙提着围裙迈进门笑道,“英子,动迁办的人来过了吧?”
  “居委会的都来过了。”王凤英看了她一眼。
  “给你们啥价?”王大娘就是过来打听的。
  “第一批搬走的给两千八。”莫军宝接口,“王姐,你家给啥价啊?”
  “这帮王八蛋,告诉我第一批搬走给两千七,还让我别跟别人说,说什么不是人人都能拿这价位的!”王大娘吐了口涂抹,随即一笑,“不过咱家小贺说了,他认识人,到时候最少能要三千。”
  “你们不钉这了?”王凤英问,先前可就是这王姐窜说她一起做钉子户的。
  王大娘就笑着说,“不钉了!能要着钱是真格的!你们家老三不是有些关系吗?咋不让他给你们找找人?”
  她不可能不知道前些日子莫军宝一帮哥哥来家里闹,因为椅子的事情闹得天翻地覆的,此刻这般说话,不无看热闹的心态。
  莫军宝恨恨的扔了烟头,“我自己又不是没关系,找他做什么?”
  王凤英就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家男人嘴硬呢,但在外人面前自然不会拆他的台。
  “呵呵,我还合计你们要是找不着人啊,我托我家小贺给你们一起办了。”
  “那敢情好啊,省着我再去折腾了,我在拆迁办有点关系,十里门拆迁办的二把手!不过轻易不爱找人家办事,这样吧王姐,反正你一家也是办,给我家捎上?”莫军宝闻言就乐了。
  王大娘就有些为难道,“上次你们刚闹了那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咋跟小贺张这个嘴。英子,一平多要个几百块,你家这面积最少能多要个十几二十万呢。这里面门道多,什么天线锅盖的,听说都能要上价,前提得有硬关系。”
  一听这话,莫军宝表情就僵硬了一下。
  王大娘又问,“我家小贺就稀罕你家那凳子,价格还能研究不?他也给我透过话,只要你出价不太黑,还是可以研究研究嘛,到时候直接让小贺把事儿给你办了就完了!”
  莫军宝就会呵呵一笑,挑着眼梢问,“你家小贺准备出多少钱啊?”
  “这东西我也不太懂,十万八万的说不定还真能研究……”
  “得得得,回去告诉你家儿子,别惦记了。”莫军宝一听不靠谱,摆明了占自己便宜,那还得了?
  王大娘刚要不乐意,院子的大门就砰的一脚被人踹开,使得坐在门口的莫军宝被撞了个正着,整个人扑向地面,砰的一下摔在地上。
  紧接着,莫军强的大嗓门就在门口嚷了起来,“老四!把你家闺女叫出来!”
  莫军宝龇牙咧嘴的爬起身,一脸怒容的道,“老大,你又来干什么?椅子的事不是都说……”
  “闭嘴!你看看你家丫头给我家儿子打成什么样!”站在门口的莫军强满面怒容,一把将莫端拉进院子。
  莫军宝见状就瞪大眼睛,这孩子脸上红肿一片,狼狈得紧。
  莫端面色通红的站在门口,他不想来,起码得换套衣服再来,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够狼狈的!
  莫子涵刚走进屋子放下书包,闻言就推门走了出来,唇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冷淡道,“大伯。”
  【025】关于鹰王的报道
  “别叫我大伯!”莫军强冷哼一声,老四一家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敢打他儿子!
  莫军宝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瞪着莫子涵问,“怎么回事?”
  莫子涵冷淡的看了莫端一眼,“大伯找上门来,何不问问你家儿子做了什么蠢事?”
  听闻此言,莫军强就是一愣,刚得知莫端被莫子涵打成这副样子,他就火冒三丈,却是连问都没问就兴师问罪来了。
  莫端有些难堪的低着头不敢说话,今天他在学校说的那番话太难听了,要是真摆在台面上,他老爸都饶不了他。
  “你做什么了?”莫军强皱眉问他。
  莫端犹豫了半晌,嘟囔道,“我就说她几句。”
  莫子涵闻言就轻笑出声,“说了哪几句?”
  莫端顿时抬目瞪着她,“哪几句,就那几句!我说你家有了把椅子就成了暴发户,有错吗?”
  “接着呢?骂我父母是臭要饭的?我一家都是穷酸相?一辈子也别想发达?”莫子涵说一句,莫端的头就低了一分。
  她太淡定了,也太从容不迫了,表现出的种种丝毫不符合她如今的年纪。
  莫军强盯着莫子涵,忽地转头盯着莫端,“你真说这些了?”
  莫端满腹怒火,憋屈得紧,闻言就一挺胸脯,“说了怎么的,说了她就能打我了?我说错了吗!”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莫军强收回手,怒指着儿子,“你、你、你个混账东西!大人间再怎么样也是大人的事!轮不到你个崽子说话!”
  他也是挂不住脸了,自家儿子如此言语,让人家怎么想?他一个半大小子屁事不懂,只能说明他们做父母的平日在家也没少这样念叨!而他们夫妻也确实是这样念叨的。
  否则以莫军强护短的性子,在外经常说什么‘别跟人吵吵,掉了身价’的人,怎会忍不住对自家孩子出手?
  他有点恼羞成怒了,太丢人了,让他这做父亲的挂不住脸了。
  莫军宝顿时说起风凉话,“我还合计什么事呢,孩子不懂事回去多管管就行了,在外面打什么孩子,这小孩子都长大了,也得留点面子不是。”
  “臭不要脸的东西!还指望别人给留面子?下次要是再让我知道,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莫军强怒气没处发泄,就半是指桑骂槐的骂道。
  莫军宝不傻,听出来人家前半句是给他听的,脸色也是一沉。
  最后莫军强也没脸再说什么,带着儿子气咻咻的离去了。至于那王大娘,早在莫军强踹门进来那一刻,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悄悄离开了。
  “啊呸!”莫军宝对着空荡荡的大门处吐了口口水,“什么东西!一帮臭要饭的!”
  王凤英这才松了口气,捂着脸道,“这段时间怎么全都是事儿!就因为出了把破椅子!钱啊,有时候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莫军宝也心有感叹的哎了一声,转身进屋了。
  临进屋前,他不忘嘱咐一句,“拆迁的事就别上火了,谁来也不用搭理,反正咱就往这一扎!”
  王凤英点了点头,热了些昨天的饭菜,给莫子涵摆在桌子上,而她自己也无心吃饭,便回屋了。
  院子里,只剩下莫子涵和老太太,一老一小围在餐桌旁吃了起来。
  “都不消停,钱闹的。”老太太眼中不再浑浊,而是闪过一抹悲哀。她动手夹菜,静静的吃着。
  莫子涵也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点了点头,似乎对老太太发表意见丝毫不感到惊讶,“拆迁的以后,争取多要些钱,买个三室一厅的房子。”
  老太太就是笑了笑,“我这老家伙,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不用特意为我考虑。”
  “应该的。”莫子涵说完,将一块蘑菇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老太太的动作似乎是顿了一顿,然后抬头飞快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又低头默默吃饭。
  莫子涵便将桌面上的辽东日报拿起来随意的翻了翻,角落上的一则报道,却吸引住了她。
  “近日,在迪拜斯哈达区近郊密林中,发现一具可疑女尸,疑似华人,年龄在24—26岁之间,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物件(证件)迪拜警方目前已经封锁消息,事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看到这则消息,莫子涵下意识的就是一愣,随即轻笑道,“真是可怜。”
  而此刻,兰城市长办公室内。
  高大英俊的西装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方,眼眸中一片冷凝的盯着办工作对面,那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
  “你来兰城做什么?”西装男人淡淡开口问道。他长了一张英俊逼人的面容,如鬼斧神工般雕刻出的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上去冷硬异常。
  “你这副脾气,竟然能投身官场,直到现在我依旧感到惊讶。”说话的是一名白衣年轻人,他有着闲云般的干净气质,语速却极其冰冷,即便是长了一双迷人的桃花眼,说话时依旧令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回答我的问题。”西装男人冷淡的盯着他。
  年轻人便微微一笑,“我只是给你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东西的下落,打探到了。”
  西装男人闻言便是神色一凝,挑唇笑道,“你会告诉我?”
  白衣年轻人仰头无声而笑,“你毕竟是我的堂哥,不是吗?”
  “好啊,东西在哪?”西装男人挑唇看着他,似乎是想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我只知道,最后拿到那东西的人,是鹰王。”白衣年轻人淡淡说道。
  “鹰王?”西装男人瞳孔微缩,“果然是她,怪不得父亲都追踪不到。可惜,她已经死了。”
  说着话,男人的手就指向桌面上铺开报纸上的一则报道。显然,他刚才正在阅读这则消息。
  “大伯已经在她手中败了多次,我倒是很好奇,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白衣年轻人眯起一双桃花眼,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的确,可惜她死了。”他又感叹着说了一句。
  “白子谕!”西装男人闻言脸色微沉,“既然鹰王已经身死,那东西八成已经落在了ce手中,别忘了这个组织是做什么的,只怕那东西,现在已经转交给了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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