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幸好路不长,若樱一口气跑进内室,并未看到其他人,脚步不停歇就到了床榻边。见萧冠泓安然躺在锦被中,跟她离开时的模样差不多,若樱心内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似乎都被冷汗湿透了,心道,明月这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只不过离开一会儿,让他帮忙看着点,就能被他说成王爷不大好了。
  她顺势在床沿坐下,倾身去察看萧冠泓的情况,冷不防却听到他低低的呻吟声。
  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大,可还是把若樱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轻喊:“萧冠泓,你怎么了?”
  萧冠涨又轻轻呻吟了几声,他闭着双眼,俊眉紧蹙,脸色更惨白了,表情是极度的痛苦,呼吸更是急促灼热。若樱脸色一变,不假思索的探手覆住他的额头,一双美眸关注地望着他。
  一触之下,若樱心里倏地一惊,萧冠泓的额头滚烫无比,好像烈火焚烧过后一样:“明月,快,快请柳生来!”
  明月和清风早就跟来了,此时忙道:“柳生马上就到。”
  若樱死死的咬住嘴唇,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叫自己不能慌。她的柔荑不住的摩挲着萧冠泓的额头,满心希望能将那不正常的高热驱散。而萧冠泓虽紧紧闭着眼睛,额头却似乎感受到她手上的那份凉意与柔软,他又哼了两声,无意识的动了动脑袋。
  柳生很快就来了,明月背着他的药箱。若樱起身让开床边的位置,站在一侧把萧冠涨的手臂从锦被中露出来。
  柳生对着若樱视他为救命菩萨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看了看萧冠泓的面色,伸出两指按在他手腕上开始给他把脉。
  须臾,柳生收了手,随后去掀萧冠泓盖在腿上的锦被,刚触到锦被,他犹豫了一下,侧过头,有些于心不忍地对若樱道:“你,还是回避一下,王爷的腿委实吓人,怕你……”
  若樱心下一颤,摇了摇头,垂眸低声说:“不用,他是为我受的伤,我受得住,若这点子勇气都没有,也不配他为我博命。”说罢,她雪白的皓齿轻咬着唇瓣,脑中不由得浮现出萧冠泓从空中落下来,双腿上鲜红的血花狂洒的情景,脸色不由得更白了几分。
  柳生轻声叹息了一声掀开被子,对这两人是彻底无语了。这对男女的情况由始至终他是看在眼里,还身兼二职,做了王爷为虎作怅的狗头军师,热心的帮着王爷在男女之事上出谋划策。
  可王爷在不知不觉中对若樱情根深种,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若是早知王爷会因若樱吃这么多的苦头,或许一开始就劝王爷放了若樱,唉!只可惜他没未卜先知的本领。
  若樱强迫自己盯着萧冠泓缠绕着雪白布巾的双腿,那种发自内心撕裂般的疼痛袭上心头。他的两条腿尽管包扎着,依然可见那原是修长笔直的腿型已变得肿胀无比,大多雪白的布巾上已经有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腥红的颜色令人触目惊心,也令她为之鼻酸。
  小童侍候着柳生净了手,他又在药箱里面一番挑挑拣拣,尔后就俯身去察看萧冠泓受伤的双腿,见好多医用布巾都被血浸湿,他有些痛心地道:“真是棘手,居然起了高热,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王爷他这是不要命了啊!对自己都这样狠心,……”
  不用柳生说若樱也知道萧冠泓对他自己有多狠心。
  那时候,他的两条小腿都被尖刺深深扎进肉里,几乎是把小腿戳了个对穿。因要拉着她,承受着两人重量的尖刺在他的小腿上划开了两道长长的口子,深的可怕,鲜血直流,尖刺也卡在骨头中。
  这样的伤势若换成一般人,早就呼天抢地、哭爹喊娘的撑不下去了,偏他若无其事,谈笑风声,只管拉着自己情话绵绵。
  伤势本就严重,再加上时辰拖的太久导致失血过多,到最后时他又用力挣脱尖刺,使得伤口变得更大,血流的更急更多,一条小命险些当场交待在山洞了。幸亏那老头子很有两把刷子,在那当口给他喂了几颗药丸,紧接着抱着他火速的往回赶,这样才让柳生和太医们在阎王爷手上把他抢了回来。
  柳见那腿明显比先前还要肿胀,布巾都深深的勒入肉里了,只得用手去解布巾。尽管柳生的动作很轻,烧得稀里糊涂的萧冠泓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他没有呼疼,也没有挣扎,但他额头上青筋暴露,并且迅速沁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忍受着巨大疼痛。若樱恨不得替他疼,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了解感同身受这个词。她伸出素手擦去他脸上的汗珠,壮了壮胆,力持镇定的问柳生:“他这腿是不是治不好了?”
  柳生额头上也淌出了汗珠,终于把布巾解完,动手把萧冠泓腿上的血水擦干,一边重新敷上药粉包扎,一边闷闷地道:“如果王爷继续发热,命都会没了,腿好不好也就无所谓了。”
  他说完后半天没听到若樱的回答,还以为若樱被王爷太过骇人的腿伤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不禁抬头,却发现若樱保持着俯身低头给王爷拭汗水的动作,可整张脸连眼睛带嘴都被一双大掌盖着,顺着那双大掌一打量,原来王爷不知何时清醒过来,却固执地捂着若樱的脸,不许她动弹。
  柳生不禁摇头叹息,心生怜悯,暗道:真是个别扭的人,都落到这种田地了,居然还怕给人看到,是怕若樱看到后心生内疚,进而难过?还是因为他的腿现在很丑,所以感觉无脸见人?
  ……
  慕容喾和凤歌夫妇,还有若鸾都在外在等待。慕容喾的脸色虽平静如水,可内心却倍受煎熬。
  在宝莲峰初见若樱,虽是偶遇,且有受到美色诱惑的成份在内,但他的的确确是动了心,可谓之是一见钟情,不然不会说出要娶若樱的话。他一个龙子凤孙,北玄太子,身份高贵无比,要什么女人没有?姹紫嫣红,千娇百媚,便是脱光衣服躺在他面前的女人也是数以万计。
  那些人都未能令他心动,她们穿不穿衣服在他眼里无多大的区别,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像个登徒子一样偷窥若樱的玉体,并为之着迷,说起来都令人汗颜,这哪是一个堂堂皇子的所作所为?
  他是个敢作敢为的人,既是看过若樱的身体,那是要负责的,要不然,若樱的名节就算毁了,就无法嫁人了。更何况,这是第一个令自己动心的女子,他喜欢且心甘情愿负这个责。
  可事实不尽人意,萧冠泓从中横加阻拦,令他一再碰壁,只是那会儿被属下匆匆带回国,来不及打听若樱和萧冠之间的关系,也把他刚刚萌生出来感情掐断了,使得他的一见钟情胎死腹中,成了一个美好的回忆。
  只是感情的事终究没人能说的清楚,回北玄后,他一切如常,生活照旧,可与若樱初次的惊鸿照影却永留在了心间,夜深人静时,脑海中全是若樱美丽的身影,无法入眠,他索性就披衣起来练枪法,或与月亮对影成三人。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本以为此生只能默默的相思,却不料在北玄境内又遇若樱,这,才是沦陷的开始吧!
  他对若樱本就是一见钟情,且相思于心,二见越发倾心,在慕容喾的心里,若樱近乎完美,若樱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他心动不已,并为之倾倒!他每时每刻都想念着她,一颗为爱跳动的心,早就已经失去了方向。
  随着心底的贪念和欲望,他只想把这个女子永远留在身边,而不是让她停留在绮丽的春梦中。少年男子初次怀春,而且感情这东西来的又是如此的迅猛和甜蜜,慕容喾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要娶她!
  但是他不知若樱是怎么想的,他喜欢若樱,不想用权势强迫她,希望若樱能喜欢自己,进而心甘情愿与自己厮守在一起。还有一件事更是令他心底没底,可他却不敢亲口向若樱求证,那便是若樱与萧冠泓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
  他不是笨蛋,心底其实对若樱和萧冠泓的关系也不是全然不解,若樱生得这么好看,又跟萧冠泓并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萧冠泓吃醋的状态也非常明显,那模样恨不得把若樱身边所有的男子都杀光,占有欲十足!
  他自欺欺人的不敢胡乱猜测,怕结果是自己最不愿的那个。再说若樱既是离开萧冠泓到北玄来,那便是老天把把她送来他身边,来解救他那相思之苦。但他也怕事情绝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扪心自问,如果若樱是他的,这一生自己愿意放手吗?没有半分犹豫,心底会浮上一个决绝的答案,绝无可能!除非自己死了。
  推己及人,如果若樱真是萧冠泓的,萧冠泓会放手吗?
  出于种种原因他还是谴人去了车遇国。
  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得回来的消息却正是他最不愿的结果,这使得他心里非常失落且难受,若樱虽没嫁人,却有人比自己捷足先登,攀折了这朵最美丽的花!
  这一刻,慕容喾感觉置身于冰天雪地,痛苦的恨不得死去,更想天上降一个大雷将自己轰个粉碎,不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明天、没有希望的死刑犯人,为什么一个人的心可以这么痛?那美妙的爱情为什么这样容易逝去?
  原来他真的是迟到者,还没能得到若樱的心,却有人宣告此路不通,请你绕道。他妒忌萧冠泓,却更痛恨自己没有早一步遇上若樱。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正是若樱和高大小姐到了金都,要与自己分道扬镖时,慕容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了若樱和高雅芙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去哪里。
  他早已魂飞魄散,万念成灰。
  他令马车先不要回皇宫,就在城郊游荡,他浑浑噩噩的坐在马车里,觉得自己与若樱的第二次相遇就像是佛典中的一句偈:南柯一梦属黄梁,一梦黄梁饭未尝。
  一场虚幻的美梦醒来,什么都复存在。可为什么喜欢她的感觉是如此强烈,想念她的感觉是如此真实,根本不像是在梦中呢?但是她却是萧冠泓的妾侍,而自己又是断断做不了强占了她的人。
  他很想放声大哭,可眼睛又酸又痛又涨,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原来痛到深处,是连眼泪都没有的。
  慕容喾让马车停在一座山下,他自己上了山,在山的最高处坐着,潺潺清泉流过山涧,却淌不进他的心里,斜阳西下,廖廖几颗星星升起来了,月亮也爬上了天空,丝丝流云偶尔从天上掠过,夜风凉嗖嗖的卷起他的衣角,然后丝毫不做停留,迅速的从他身边跑过……
  不知坐了多久,他的贴身侍卫看不下去了,心生不忍上得山来。不知谁说过,心腹之人都是主子肚子里的蛔虫,慕容喾的贴身侍卫也不例外,低声告诉太子,若樱已离开了萧冠泓,两人早已分手,只是带回消息的人觉得此事并不重要,根本不能改变什么,便没有多话的提出来。
  这句话让慕容喾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这件小事在旁人眼里来说或许是无关紧要,因为分手不分手都不能改变若樱已非清白女子的身份,不堪良配。可在慕容喾眼里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性质上其实没有什么改变,若樱依旧是跟过萧冠泓,这是毋庸置疑的,且早非洁白无瑕的处子之身。
  但有一样却改变了,若樱是自由的,这样他想怎样追逐她都不为过,有的是可以把美梦变在真的机会,再也不用受那求而不得的相思之苦。
  他是个大男人且是个身份异常尊贵的男子,自然希望心上人冰清玉洁,最好是在自己出现之前,她从未见过别的男人。可感情的事半点不由人,遇上了便是遇上了,孽也好,债也好,命运的安排也好,前世的姻缘也好,碰到那个对的人,根本由不得你反抗和左右,你就如入了魔一般的喜欢那个人——非她不可!
  就比如现在,如果他坚持心上人必须是清白之身,那么他和若樱之间便是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这亦无可厚非,但从此以后他就要改名叫“相思太子”,日日夜夜活在思念若樱的痛苦中。倘若他能慧剑斩情丝还好说,可偏他日思夜想就是想与若樱在一起长相厮守。
  别人受没受过相思之若他无从得知,但有人写下: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这必是和他有一样体会的人。
  还有人写下: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可见万丈红尘中也不只他一人在受感情的煎熬,苦苦挣扎。
  相思太苦,他不愿在尝。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如果你墨守成规,那你便会与她失之交臂,但你若想想以后长长久久的幸福,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就能做出选择。
  情非得已,慕容喾心想,怪只怪自己没在萧冠泓之前认识若樱。之前,他的人生可谓之一帆风顺,十全十美,但老话不是说嘛,人不可以十全十美,也许有点瑕疵的人生才叫人生吧!
  故此,慕容喾收拾好了心情,从那痛苦的深渊中将自己拉了出来,开始设想与若樱在一起后长相厮守的幸福。前一刻他对老天还怨声载道,这一刻他却对老天感激莫名,感激老天终于成功的折散了若樱和萧冠泓。
  在回皇宫的路上,慕容喾一直是带着微笑的,他的心情十分愉悦。虽然要与若樱在一起,前面还有许多硬仗要打,若樱的身份,若樱与萧冠泓的过住,兴许还有许多的反对之声,但他不后悔,甚至说连后悔这个词都没想过。情到深处无怨尤,若樱那淡然倔强的脸庞一直在他的心中荡漾,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犹如投火的飞蛾,义无反顾的投入了战斗之中。
  但事情在向好的方面发展,若樱在卢国公府上锋芒毕露,救了皇祖母和许多贵夫人,得到了皇祖母的喜爱,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的开端。
  过后,他把心事同王叔吐露,王叔一番阻拦的话却更加重了自己的决心,他排除艰难万险也一定要迎娶若樱做自己的太子妃!带着破釜沉舟而又兴冲冲的心情,他将事情回禀了父皇,直言不讳地道自己要娶若樱为太子妃。
  可父王的一席话却令他错愕莫名,原来他与凤族的凤女订有婚约,正确地说,是与凤若鸾自幼就订下了亲事。
  这怎么可能?
  他是太子,自是知晓凤族与慕容皇族之间的关系,那都要追溯到几百年前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凤若鸾才会在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打小就同自己亲厚,可他们两人再亲密也跟男女之情无关,他一直把若鸾当妹妹看待,从未生出过其它的想法。
  虽说父皇并没有横加阻拦他与若樱,反倒说娶了若鸾为正妃后,可以娶若樱作太子侧妃。可这并未令他高兴,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娶若樱为太子妃。这是从萧冠泓那个前车之鉴身上吸取的教训。据手下报,萧冠泓那笨蛋
  迟迟不能表露心意,最后拿出正妃之位都未能留住人,被若樱毫不留情的一脚踹飞。
  而且因为萧冠泓来了北玄,并见过若樱了,这无端端地令他生出许多紧张!
  于是,他态度坚决地要去赤凤候府退亲。可是父皇死活不拿出当年双方的订亲信物,直道退了亲,百年之后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两父子曾一度为此僵持,谁也不能说服谁。
  就在他琢磨着要怎么把那个订情信物偷出来,然后去赤凤候府退亲,可事情却突然来了个峰回路转,当场跌破了所有人的下巴——若鸾是假凤女,若樱才是真正的凤女,并且是火凤王。
  一石掀起千层浪,人们立刻议论纷纷,众说纷纭。这些他都不管,也懒得管,只是暗自窃喜,再加暗自庆幸,窃喜不必走那么多弯路,若樱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庆幸还好信物没有偷出来,不然这婚早退了,若樱肯定会被别人抢走,到时不知要便宜谁?后悔都没地哭去
  他满怀喜悦到赤凤候府找若樱,带着些许的羞涩和重重的期盼,想着因身份不同要去见若樱,他的心就不争气的狂跳起来,极想志得意满的告诉她,自己就是她的未婚夫,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对她好,而她也可以理所当然,心安理德的接受自己的爱意。
  可还未等他见到若樱,赤凤候夫妇便来先见他了,并道因事出突然,一时府中事情太多,婚约之事还没来得及对若樱提及,容后再说罢。
  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只是早晚的问题,慕容喾想着他和若樱来日方长,倒也不必急在一时,心情高兴之余便欣然应允了。
  前段日子萧冠泓和若樱两人还形同陌路,可若樱一失踪,阿旺居然谁也没吱声,却独独告诉了萧冠泓,而自己得到消息还是若樱的四卫来回禀的。
  而后在寻人的过程中,萧冠泓更是表现的与众不同,最后竟然跳进雪崩洞。救了萧冠泓和若樱回来后,慕容喾却心神不宁,他极怕若樱因为感激萧冠泓,从而原谅他,然后他们便旧情复燃。
  故而发生了先前一幕,幕容喾想要当着凤歌夫妻的面,把婚约之事告知若樱,谁知却让若鸾几次三番的打断。
  不知过了多久,脸色很是不好看的若樱终于出来了。凤歌等人被她难看的脸色吓了一大跳,皆以为王爷是不是真的不好了,忙着急的问道:“若樱,王爷怎样?”
  若樱小脸苍白,神色有些黯然,但见众人都在这里,便强打起精神笑了笑,但这笑容浅尝辄止:“爹娘和妹妹请回吧,待王爷情况稍有好转,我便回府。”
  接着她又望着慕容喾道:“先前太子殿下所言何事,现在但说无妨,这里也没有旁人。”
  慕容喾不曾想她还记得,心下欢喜,刚想开口。不料却听凤歌一副煞有介事的口气道:“哎呀,太子殿下不知有多忙,却坚持在这里等到现在,定是急着离去,我们也府吧!改天再来谢过萧王爷。”
  说罢便满眼真诚地看着慕容喾道:“太子殿下,我们走吧,有什么话改日再来吧!免得扰了王爷的清净。”
  慕容喾淡淡的瞥了凤歌一眼,一脸波澜不兴地道:“也可,那就必日再来吧!”
  ……
  凤歌夫妇携着若鸾回到府里,一路上若鸾都沉默着。凤歌和赤焰见她这样,都有些长吁短叹。知道这事纸包不住火,估摸着若鸾也知道太子想说什么了,所以才几次三番的打断。
  赤焰有事先行离去,临走时让凤歌好生同若鸾说说,这事终有揭开的一天,躲是躲不过去的。
  “鸾儿啊!这事……都怪娘……”凤歌见女儿沉默无语,只好有些讪讪地开口。
  若鸾依旧不作声,无精打彩地低头坐着,手指不住的抠着手中的茶盏。那模样也甚是可怜。凤歌坐到她身边,抚着她的头发道:“你究竟是如何想的,给娘一句实话啊?”
  若鸾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开口了,声音很小很低:“娘要说什么,女儿都知道,女儿也知今天日是做了错事,中……可当时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不想他说了下去,特别是有姐姐的场合,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有些自卑,怕被姐姐比得无以复加,所以当时就失口打断了喾哥哥。”
  凤歌叹息:“可这是你拦不住的,再说,想必你也是看出来了,太子殿下极为喜欢你姐姐……”
  若鸾的手一抖,险些把后中的茶盏摔到地上,但她尽量掩饰着自己波动的心,抬头看着凤歌道:“姐姐生的美,男子都爱她这样的,太子哥哥喜欢她也无可厚非,女儿能理解,可是娘,您一点都没发现吗?今日萧王爷的那些手下和下人对姐姐的态度好生奇怪。”
  “奇怪?有何奇怪?”凤歌抚着女儿头发的手一顿,有些迟疑地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姐姐不该留在那里,而是应当跟我们回候府?不管她是不是个王爷,她首先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闺誉最重要,而且那萧王爷又是个正当龄的年轻男子?若是让旁人知道,会传出姐姐的闲话是不是?”
  “唉!”若鸾望着凤歌,颇觉得好笑:“娘,您真是糊涂了,现在金都这么热闹,谁还对这些个闲话感兴趣啊?我只是无意中发现,姐姐在萧王爷那里似乎很自在,那些下人佣人对姐姐就跟服侍自己的主人一样,根本不像姐姐是个贵客的样子。”
  凤歌听若鸾一说,努力的想了想,那些吃得喝的都是大女儿喜欢的,这个倒也说明不了什么,因惑地道:“娘怎么没看出来?就是些吃吃喝喝的小事,用点心的人家都可以做到啊!实在也没什么。”
  若鸾摇了摇头,细细的拜给凤歌听:“娘,您没发现姐姐今日戴的首饰衣物都跟往常不同吗?那并不是姐姐日常的衣物首饰,若说是匆匆备下的,我却是不信的,首饰价值不菲我就不说了,衣物更是像为姐姐量身订做的,
  还有,我发现好几次姐姐使唤人的时候,对那些人的名字了如指掌,张嘴就来,叫人去唤谁,也是直接说下人的名院子,舌尖都不打个哽的……”
  “你这一说,娘倒真觉得你姐姐有些地方是有点奇怪。”凤歌点了点头:“而且她和那个什么柳大夫,两个在院子里商议王爷的病情时也特熟了一点。”
  “看,娘,您也觉得出味儿了吧?”若鸾不知为何非常高兴,声音音也场高了一些:“姐姐一定同那个萧王爷是旧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凤歌倒没这么想,有些迟疑地道:“你姐姐以前是在西呈过生活,跟车遇国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怎么可能跟萧王爷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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