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一声柔柔脆脆,比方才动听许多,很是熟悉。
  我有些好奇,便放低了袖子,再看向公子多情。
  那眉,那眼……
  我眼前一晃,晕得利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舫恪姑娘的长评,小叉这辈子都忘不了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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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本周五,小叉都会拼命日更,请各位姑娘放心^_^
  ☆、河坝走走,监国追狗
  醒来时,躺在床上,屁股生疼。
  小皇帝坐在床边,哂笑道:“怎么,看人家是个小姐,欢喜得疯了?”
  我侧了身子,伸手在本监国的臀部慢悠悠地揉着。
  谷冉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拿着本书,仪态端庄。
  这张几日前我看来甚为舒服的脸,现在却让我避之不及。
  “苦公子,谷冉便是公子多情。”她声音纤细娇弱,我听来却刺耳得很。
  “上次见面,谷冉便知你是和我通信的苦扬思,故以诚相待,说得许多真心话。”
  谷冉温文尔雅,本监国只觉头晕眼花。
  “谷冉自小便自认与众不同,希求做出一番事业来,怎奈无心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不精通,却有意另辟蹊径,写些惊世骇俗的玩意儿来。”
  谷冉娓娓道来,我闭了眼,把手搁在心口,狠狠地挠。
  “谷冉与苦公子通信只觉非常畅快,觅得一知心人,希望公子无怪谷冉欺瞒性别。”
  谷冉言辞诚恳,我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就是自己的一颗心感觉空落落的,许是方才被自己的一副爪子给挠散了。
  小皇帝岔开话题:“谷姑娘为何与苦公子一路相随?”
  我两眼一睁,这是个好问题。
  “这个,谷冉现在不方便说,也希望唐公子不要再追问。”谷冉似有难言之隐。
  本监国的初恋就这么给毁了。
  抬眼望天,仿佛看见小狐仙儿正叼了我那“你织布来你耕田,我吃鸡腿儿来你写文章”的曼妙幻想,拍拍翅膀儿飞远了。
  本监国一颗心翻江倒海地疼,疼啊!
  我往自己丰润的屁股上使劲儿地掐了一把,“哎呦喂——”连叫声都游丝一般。
  竟不是梦……
  后来小皇帝说,那天他是将我硬生生地拖下了谷冉的床,搀出了谷冉的房间,接着又扛着我回了侯府,费尽力气将我塞进了窗子。
  他还说直到他看着我极为狼狈地爬到床底下,还有力气扯了被褥盖在身上,才放心地离开。
  那些我都不记得,我只记得那晚的梦里,我与着谷冉花天酒地,小皇帝站在一旁,抱着我掉下的胳膊,笑得邪魅——“扬思啊,你不是也断了?”。
  翌日天明,两个丫鬟走到我的床边,看到本监国在床上四仰八叉,搂着枕头,睡得正酣。
  趁本监国迷迷糊糊,又窃窃私语,将本监国好好嘲笑了一番。
  本监国连偷听的心都没有了——本不明媚的人生愈发灰暗啊。
  “扬思,昨夜睡得可好?”慈相盈盈走了进来。
  我整整衣袖,咧出一个广阔的笑容。
  “好得很,从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梦里乐得翻了下来。”
  慈相递来一只果子,唇儿红眼儿媚。
  “这花浆果也是符西的特产,前月大水就一棵树躲过了灾难,想吃上一只难得很。”
  接过果子,我便咬了一大口,“真甜。”
  看我吃得没形无状,他抿嘴笑了。
  “我催了侯爷,今日我们便去遥河巡查。”
  我连连称好,走前还不忘向齐侯要了两只肥美的烤山鸡腿儿打包揣在怀中。
  一路上狗不理,人不见,一行人坐着轿子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遥河边。
  下了轿来,走在河坝边儿上,只见水面平静,想象不出曾经禀报的汹涌迹象,坝筑丈高,看着坚|挺。
  随行小官儿在旁作着讲解:“月前大水,庄稼村庄淹了无数。我等迅速上报朝廷,召集工匠劳力,疏通水路,高筑堤坝。皇恩浩荡,拨下赈灾银粮,我等尽数发与百姓。”
  本监国不住地点头,边听边走,不时送给慈相几个疲倦的小眼神儿。
  小官儿还在身边絮叨:“齐侯更是开仓救济难民,火速搭造避难居所,才使得难民有栖身之地,蔽体之衣,果腹之食啊。”
  本监国肚子隆隆地打起了雷。
  我扭头冲慈相说:“还好,备了饭食。”
  慈相会心一笑,一边儿的小官儿却是一愣,停下了滔滔不绝的那一张嘴。
  我掏出怀中的油纸包,几下拨开,咬了满嘴紧实的鸡腿儿肉,吃得得意,满脸都是油腻。
  时至晌午,艳阳高照。
  齐侯拿了丝帕在脸上不停地抹着汗。
  慈相递过一个皮袋子,示意我喝水。我接过,咕咚咕咚地猛喝了几口。
  本监国拍拍鼓胀的肚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儿。
  再往慈相跟前走了两步,贴了上去。
  “子姜,符西的山鸡腿儿真是好吃,回去能不能再带上一些?”
  我歪了脑袋,直直地盯着慈相,还真盼来了他的苟同。
  他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绽出无限的柔情蜜意。
  “既是扬思喜欢,把整山的鸡搬回去养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心中一抖,嘴角咧得更加大发,拍着他的肩膀,扯着嗓子喊:“妙极妙极!”
  齐侯眼珠一转,凑了过来,态度谦顺。
  “二位大人,何事妙极啊?”
  我正过身子,同时正了脸色。
  “方才我与丞相说,日前传言说侯爷治水不当,乃是小人谗言,空穴来风。”
  我看看手中鸡腿儿,确实已经啃得干净,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
  侯爷面色松快,躬了身子。
  我继续说道:“侯爷治水有方,安民有道,这乃是和尚庙后头开着尼姑庵——明摆着的事儿嘛。”
  齐侯嘴角一抽,想乐却只得憋着,略弯的腰身儿直了起来。
  我抬手遮了火辣的日头,皱着眉头,似有顾忌地说道:“侯爷,只是还有一事未决。”
  大热的天儿,齐侯却有些哆嗦,缓缓道:“苦大人请讲。”
  我将光溜溜的骨头往水里一抛。
  “既是来了,少不得找人沿堤坝细细勘查勘查,这事情办得才算是滴水不漏啊。”
  齐侯揖了手,脸上愁云一扫而空:“苦大人所言极是。”
  一挥手,跟身后小官儿说道:“再去找几个工匠,把河坝从头到尾儿地察看上一番,何处疏漏,要记得分明。”
  小官儿方欲领了指示退下,慈相从旁伸手拦了。
  “在下昨日临时召募了一些工匠,个个识水懂得工艺技巧,不如差他们前去,也省得侯爷寻人费事了。”
  我点点头,对慈相竖起个拇指。
  慈相望着我,笑靥可人。
  齐侯脸上有些哀怨,却也僵着笑道:“丞相费心了。”
  “啊呀”——本监国折了身子,蹲在地上。
  慈相奔了过来,轻抚我的脊背。
  “可是不舒服?”
  我只是老实儿地蹲着,挤眉弄眼儿似乎也表达不尽自身的痛楚。
  慈相一张俊脸靠了过来,我眯眼瞅了,水嫩光鲜得很,可本监国此刻真是再也吃不下了。
  我又打了个响亮的嗝儿,声音之大,惊跑了巴巴儿贴上来的齐侯——也没准儿是被本监国一张狰狞的如花面孔吓跑的。
  本监国的耳朵忒过灵巧了些,听见几个小官儿低声议论。
  “一路上又是吃又是喝,不肚子疼才怪。”
  “这么张丑脸,不做监国还真是可惜了。”
  ……
  慈相面色一沉,压声说道:“别是吃坏了肚子吧。没提点你,自己也不当心。”
  我眼睛一吊,心中冤枉:“在家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鸡腿儿,便贪了嘴……”
  慈相轻吐一口气,抬手似有动作,却又在空中停下,长长的眉皱了,说道:“真是难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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