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什么?小寒有可能被绑架啦?”宋祖云听完了冷云翳的话,也是大吃一惊。谁吃了豹子胆,竟然敢绑架市长的孩子,这简直就是对政府对执法系统的轻视和对抗。
  “祖云呀,说说你的看法。”毕竟是担任市长的人,经过了这二十分钟的思虑,冷云翳基本上已经冷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声音也有些无力。
  宋祖云是专业出身,虽然这条信息震惊得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不过听到了冷云翳的询问,略作考虑,似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很快就回答道:“市长,恕我直言,小寒被绑架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对方不可能花那么大的力气来说一个很容易就被揭穿的谎言。况且,我来之前,正好接到马水河派出所报告,半个小时以前,永兴巷有居民看到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被几个大人强行带上了一辆面包车带走。现在看来,有可能就是小寒。”
  虽然心里已经想到过有这样的可能性,但现在听宋祖云说起,冷云翳还是感觉有一把尖刀直刺入了心脏,顿时从心底冒出一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疼得他是浑身抽搐,几乎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连作了几个深呼吸,略微压抑住了翻腾的情绪,道:“祖云呀,你是专家,你看此事该怎样处理?”
  “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棘手,不过还是留下了不少线索,其一:既然有目击证人,那么可以从这里入手,根据车牌号码和人物形象进行排查;其二:刚才市长您接到的这个电话,我们可以通过邮电局核查电话号码,进而进一步掌握打电话人员的体貌体征;其三:既然他提到了目的是为了这次的钢铁厂的问题,虽然不排除故作烟雾弹的可能,但我们也可以顺着这个思路进行调查。市政府这次花大力气想要解决钢铁厂的问题,普通人肯定是极力赞同的,损害的也就是极少高层管理人员的利益,这样子我们排查的范围可以锁定在较小的范围内;其四:绑架发生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相信歹徒就算有车也不会把小寒转移太远,我马上调集全市干警设卡进行盘查,并对各个社区、街道进行调查。同时,为了防止歹徒躲到偏僻山村,要求各乡镇派出所全部警力对辖区进行拉网式排查。相信最多三天,一定会有成果;其五: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对市长你的家人,包括重庆的正林进行暗中保护。”
  “而且,如果对方绑架的目的真是钢铁厂的事情,想必小寒不会有什么危险,这点市长完全可以放心,为此请市长先暂停和飞远公司的接洽,以免刺激到歹徒。”宋祖云说得是信誓旦旦,但心底还是有几分忧虑,这毕竟是市长的孩子,万一有个闪失,可了不得。
  人的身份不同了,别人就会多几分患得患失的心态,就如同古代的御医,没入宫之前是挥洒自如,可入宫之后,面对皇室贵胄,多了几分顾及,用起药来自然也就差了许多。
  “好,你是专业人士,一切由你负责,便宜行事,还有一切注意保密,不要搞得沸沸扬扬的,尤其对我们家里,不能泄露了半点风声。我再联系各地驻军、预备役和民兵全力配合你的工作,由你全面指挥。”冷云翳一拍桌子道:“你说三天,我就给你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内暂停钢铁厂的各项工作。不过仅限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不论情况如何,所有工作恢复。”
  “市长,这可不行呀,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小寒可就……”
  冷云翳果决打断了宋祖云的话,略带悲怆道:“没错,我是小寒的父亲,可同时,我也是西昌市的市长。为了自己的孩子暂停一个星期的工作,已经很失原则和党性了,我不能因为我一个家庭,而影响到成千上万的家庭。”
  “如果经过你们一个星期的全力侦破和拯救,都还救不了小寒,那也只能说是天命如此,我……”说到这里,冷云翳也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淌下。
  再怎么样,他还是一个父亲啊。
  宋祖云不由向冷云翳敬了一个崇高的军礼。看着一向严肃坚强的冷云翳留下热泪,他没有想到冷云翳在这样的关头,居然还能作出这样的抉择。这个时代,口号喊得响亮的不少,但真正碰到了这样的情况,能做出这样决定的又有几个呢?
  因此,这个礼他是发自肺腑的。敬礼的同时,他心头也暗下决心,就算是拼了自己的老命,也要全力救出小寒。如若真发生了什么意外,就算冷云翳不怪罪自己,自己心里也有了一道过不去的坎。到时候,自己又还有什么颜面继续担任这个政法委书记和市公安局局长呢?
  宋祖云回到了市公安局,立即召开了全局党委大会,很快把案情的严重性和复杂性向大家介绍了一遍。这让参会人员也是大吃一惊,脑门的汗刷的就下来了。绑架市长的孩子借干涉政令以牟利这样的恶性事件,在整个建国后都没有发生过,没有想到,这次让西昌倒是占了鳌头。
  在座的或许有不满宋祖云上位的,但对于这样的案件,也不敢有半点松懈,更不敢心存半点拖后腿的想法。
  首先案件涉及的是冷云翳,这个新札市长的威望的强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少人都懊恼晚了宋祖云一步抱上这条粗腿,要不上位的怎么可能是宋祖云?因为冷云翳的关系,他们警察的福利待遇也提高了不少,对于冷云翳的实干和魄力都很是钦佩,哪里敢去搞什么手脚。
  其次这样的案件,对于整个西昌市来说,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要是不能迅速破获此案,救回人质冷冰寒,西昌官场绝对会掀起一场大地震,别人如何是不敢说,但想必在座的几位,是绝对会难辞其咎的。公安局存在的目的,就在于打击犯罪,维护当地治安,让人们安居乐业,可要是连市长孩子被绑架这样的案件都无法告破,还让老百姓们如何敢相信警察能够保护他们?届时,不仅威信度将会大打折扣,就算在同行中,也会成为绝对的笑柄,以后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因此对于宋祖云的安排,不仅没有任何的质疑,反而集思广益想了许多补充和办法,并且所有人都进行了分工,各负责一块儿。他们都恨不得拿出浑身解数,期望在整个行动中由自己负责的部分救出冷冰寒,这样不仅能出彩,更能够拉近和冷云翳之间的关系。
  会议召开得迅速而圆满,然后一声令下,治安警察、刑事警察、交通警察、户籍警察、武警、铁路警察、民航警察等,所有的警种全体出动,按照事先的安排各自奔赴各自的岗位。当地驻军也出动了上万人,尤其是地广人稀的农村和山林,手握武器协助警察办案。
  看着街上驶过一辆一辆军车和警车,看着街头上大量的军警,大家纷纷惊疑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好事者的疑问,早已得到嘱咐的他们都是异口同声说道是为了整顿秩序,确保西昌治安而进行的联合演习。
  各个乡镇的派出所也在驻军的帮助下,甚至出动了警犬,对辖区各个山村进行了拉网式排查,逐一登记核对。
  这样大规模的核查清理别说在西昌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就算是放在全国范围内,都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各处的小混混、三只手或者是原来耀武扬威的痞子们是提心吊胆,风声鹤唳,连门都不敢出,生恐一个不小心就撞在了枪口上。
  一时间,整个西昌市的社会治安和风气,可谓是为之一新,虽然不敢说是门不闭户、路不拾遗,但也为之不远了。人们的安全感和满意度可以说是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内讧
  就在整个西昌市热闹非凡之际,李文辉刚刚回到家里。
  李文辉的家在生活区一栋普通的民房内,里里外外都很普通,让人完全想不到他一个钢铁厂总经理的住房居然是如此平常。
  当年文革时期,他被批判进入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全靠当时担任西昌地区革委会主任的岳父帮忙,才逃过一劫,后来也是靠着岳父的帮助,才能一步一步爬到如今位置。如果不是前两年岳父从省人大退休了,他也不会止步于一个钢铁厂的总经理的位置。
  不过他还是比较满意了,钢铁厂总经理虽然行政级别不算太高,但关键是手握重权,人事权、财权、决策权一应具有,在这个几千人的地盘,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比起一般的局级一把手来说,也是风光不已,而且还不用受那么多的掣肘。
  因此这几年,他过的是乐不思蜀。
  朱建惠长得不漂亮,也不算太能干,但确实是一个会持家的贤妻良母,家里家外打点地很是妥帖,孩子教育得也很好,已经在外地读大学了,让李文辉很是省心和舒心。
  刚到家里坐下,李文辉包里的电话就响了。作为钢铁厂的总经理,为了方便,也高价购买了一部大哥大,这个号码很多人都晓得。
  刚接起电话,那头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是不是你让人绑架了冷云翳的儿子?”
  听见这个声音,李文辉不怒反笑,早就晓得这个电话迟早要打过来,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们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沉不住气呀,看来这一招,果然戳在了他们的软肋上。
  他不紧不慢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是不是疯了?居然会去绑架?这是多大的罪你可知道?”
  李文辉冷笑了几声,道:“平时拿钱的时候你们就很干脆,有了事情你们就推三阻四。反正我都是一死,拼个鱼死网破,有什么好怕的。”
  电话那头略微沉默了一下,语调也缓和了几分,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况且也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我们也正在努力挽回。你可别搞那么多事情,把事情搞复杂化了,到时候无法收场,就没有人救得了你了。”
  “哼,别当我是傻瓜,就算无法收场,一拍两散,大家同归于尽,总比我一个人死要好。”
  “文辉呀,你别再执迷不悟了,现在为了这件事情全城的军警都出动了,迟早会查到你头上的。本来这件事还有缓和变通的可能,你再不及时收手,可就真的完了。”
  “别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要么你们搞定这件事,我就马上放了冷云翳的孩子,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然我就用我的办法,反正我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就这样。”李文辉重重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心里暗想:老子也算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当初一直推诿敷衍我当我是白痴?哼,现在晓得怕啦?想骗老子,没那么容易,要死我也一定拉你们垫背。
  “文辉,快来吃饭啦,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和红烧肉。”饭厅传来了朱建惠温柔的声音。
  这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他那原本烦躁的心灵顿时间平和了许多,也安定了许多。那种充斥着温馨和温暖的氛围,或许就是家庭的魅力之所在吧?也是能够吸引自己每天夜里回到家里的最大诱因吧。
  “来了!”李文辉揉了揉脸色的肌肉,挤出些笑容,装着很开心的走了进去,两夫妻开开心心吃起了晚饭。
  电话那头,一个中年人紧锁着眉头,似乎没有想到李文辉的态度会如何坚决和不配合。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让他一时有些无措。
  呆了一会儿,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进里屋,移开一个床头柜,露出了一个嵌在墙里的保险柜。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保险柜,里面有很多现金、珠宝和文件,但这些丝毫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部电话,似乎刚要拨号又迟疑了片刻,不过最终想了想,还是一咬牙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就接通了,对方居然是一个政务的服务热线。不过他很快和对方对了几句隐晦的暗语,这个电话又被转接到了其他地方。看来他们的组织是非常严密的,就算是有人不小心泄露了号码,也会打到这个电信政务的服务热线上。没有暗语,就不可能接触到更深的层次,而暗语则是每周都会变换,单线通知下来的。
  稍等了片刻,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略微有些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声音很平稳,也很有磁性,但听到这个中年人耳中,却不禁让他的身子微微一颤,背也躬得更低了,微微擦了擦头顶上溢出的汗水,小心翼翼把李文辉的情况讲了一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虽然冒着被训斥甚至被淘汰出局的危险,但他也不敢有半点隐瞒,要是为此影响到了大计,那他就是白死也不能恕其罪了,不仅会自己会遭殃,甚至还会祸及家人。
  他说完了,可电话那头一直沉默,没有半点回复。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越沉越低,心里也越来越忐忑不安起来,不晓得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理。会不会……
  人们对于未知或者是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事情总会有一些恐惧。
  过了许久,连他似乎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电话那头才终于传来了可能裁定他命运的声音,道:“知道了,放弃他。全力配合找到冷冰寒了结此事,这个时候不要和冷云翳起任何冲突。”
  听到对方没有对自己作出什么处罚,中年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也安稳了下来。但他虽然早就有了李文辉要被抛弃的心理准备,不过现在确实听到了,还是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问,道:“可是朱老那边……”
  “朱老毕竟老了,不是吗?”对方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夹杂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是!”中年人心头一凉,额头的汗不由又涌了出来,连声应道。
  “好了,就这样,事情你摆平。”说完那边的电话就挂了。
  中年人拿着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嘟嘟的声音愣了好半天,这才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挂上了电话,自言自语道:“文辉呀,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我呀。”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领头大哥和阿龙也很快开着车回来了,车上还带着不少吃的,有面包、饼干、方便面,还有几大箱水。
  “大哥,回来啦,一切都顺利吧?”黄毛立即嬉笑着脸迎了上去。
  不过这次显然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带头大哥阴沉着脸,对于他的殷勤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径直走进了屋里。
  “大哥这是怎么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黄毛很是纳闷地拉着阿龙问道。
  “我怎么知道?”阿龙显然是少根筋的人物,哪里会去留意什么细节。
  “我操。”黄毛也知道自己明显问错了对象,不过也顾不得郁闷,赶快赶进屋里,看老大会有什么吩咐。
  老大进屋后看了一眼正在那里耍着刀子的刀疤,问道:“没出什么状况吧?”
  刀疤笑道:“老大,有我在,一个小孩子能出什么状况?他在那个屋里安静着呢!”
  老大隔着窗户看了看,见冷冰寒很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哭泣,也没有大喊大叫,似乎比较满意,回头对刀疤和刚进屋的黄毛、阿龙说道:“大家快吃点东西垫垫底,今天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换地方。”
  “换地方?”对于这个决定,除了向来惟命是从的阿龙之外,黄毛和刀疤都有些不解。
  相互对视一眼后,还是黄毛先提出了疑惑:“老大,怎么要换地方呀?这里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好的匿藏地点,这要换到哪里去?”
  领头大哥看了看他们,这才道:“我和雇主联系上了,他也承认这次让我们绑架的的确是市长冷云翳最疼爱的小儿子,也同意将我们的辛苦费从十万增加到二十万……”
  “哇,二十万!发财了发财了。”还没等他说完,黄毛和刀疤他们听到了二十万,都乐得是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了。二十万,就算大哥分大头,自己最少也能拿到好几万,这可是原来一家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巨额财富呀。
  见自己的话被打断了,领头大哥似乎有些不满,皱了皱眉头,又重重咳嗽了几声,让大家安静了下来,注意力和目光都重新回归到了自己身上,这才接着说道:“大家也先别高兴得太早了,绑架了市长的儿子,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他妈的,现在不光是警察,就连部队都出动了,满到处都是部队和警察,实枪核弹的四处进行盘查,乡村山落都不落下,我们回来的时候,就差点撞上了,还好阿龙熟悉路况,要不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这个地方虽然偏僻,但过不多久也会盘查到,所以我们必须要离开,带着这个小孩重新找地方,直至接到雇主通知,按照他的要求要么把人放了,要么撕票,这样子才能拿到剩余十五万的尾数。所以,想要活着享受有钱人的生活,最近大家就小心一些,可别阴沟里翻了船。到时候,别说钱了,命都有可能没有。”
  听完了大哥的话,屋内是一片沉寂,包括阿龙在内,似乎都被大哥所说的内容给震惊了,面面相觑,片刻之后,黄毛才道:“大哥,警察我们还不怕,可这连部队都出动了,到时候我们往哪里跑呀?可别到时候有钱没命花?”
  那个时候,像他们这样捞偏门的对于警察还不是很怕,但对于部队,似乎威慑力要强大得多,部队的素质和装备那可不是警察可以比拟的,而一旦出动了部队,就证明情况是非常严重,以至于政府打击的信心和决心都非同寻常,随时都能够将他们直接开枪击毙,而不是被警察抓起来坐牢那么简单了,这就不由他不发憷了。
  一向少言寡语,憨憨的阿龙也道:“大哥,听说这冷市长可是一个难得的好官,做了不少好事。而且当时只说绑架没说要撕票呀,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到时候我们拿了钱就放了他好吗?别杀他。”
  刀疤似乎很是不屑地白了他们一眼,手中仍然玩着他那把刀子,说道:“都是胆小鬼,小黄你当时把这房子的两母女强*奸了,连那个十岁的小女孩都没放过,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怕?该怎么做大哥自有分寸,用不着你们瞎操心。”
  小黄被揭了底,面子有些挂不住,尤其是一直针对他的长生,粗着脖子红着脸道:“我虽然好色,但没有杀人,你可是把那两母女都杀死了,同样连十岁的小女孩也没放过,你就是杀人狂魔,除了杀人还会什么,你……”
  “好了,不要吵了!”大哥拍着桌子大怒,指着两人道:“你们俩,一个管不住下面的**,一个嗜杀如命,碰头了一天到晚就晓得吵,其他的还能做什么?”
  两人见大哥发了火,这才低下了头,静静承受着大哥的怒火。
  “还有你,阿龙。”骂完了他们俩,大哥又转过身对阿龙说:“好好做你的事情,别有那么多不贴合现实的幻想。屁的好官,现在这个年代,哪里还有什么好官?”
  大哥似乎想起了什么,很是愤愤道:“你们以为我喜欢杀人吗?我当初杀人不也是被这些狗官逼的?这才迫于无奈。能不杀人就拿到钱,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如果雇主非要我们宰了他才付钱,我也没办法,总不能不要这些钱吧?”
  阿龙似乎有些不懂,但又不得不听从大哥的话,没不敢再说什么了,两种情绪交织和冲突在一起,脸上的神情也表现得很是复杂焦虑。
  稍等大哥的情绪稍微好一些了,黄毛急切道:“大哥呀,绑架是重罪,幕后指示更是重罪,我们可以用这个来威胁那个姓李的,否则我们就告发他,反正我们可以一走了之,他就不一定能够舍下现有的一切。到时候别说二十万,说不定三十万,五十万都有可能,我们又何必要选这条最危险的路呢?
  领头大哥听了似乎有些意动,此时刀疤也很难得地赞同黄毛的观点,说道:“大哥,这次我同意小黄的观点,被警察和当兵的追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我们干这行虽然不怕死,但能留着命享受那些钱不更好吗?”
  哪晓得大哥似乎琢磨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道:“不行,所谓盗亦有道,如果我们这样干了,坏了规律,以后谁还敢请我们?”
  刀疤露出了些怏怏的神情,没有说什么,而黄毛似乎并不甘心,在那里嘀咕道:“哎呀,大哥,出来混不就是为了钱吗?有钱了谁还干这个?”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杀戮
  天黑尽的时候,他们四人已经开始坐下吃起东西来了,东西并不算可口美味,最好的也不过是买来的一只烧鸡,不过几个人似乎都饥肠辘辘了,吃得很香。
  “怎么又是我?”黄毛似乎有些不满,嘀咕道,不过还是不敢违背大哥的意思,对其他几个人嚷道:“你们可别都吃完了,给我留点,嗨,阿龙,别在那里傻笑,说的就是你,你饭量最大”
  走到窗子边往里面一看,突然就像见鬼了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声音也戛然而止,就像鸭子骤然间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过了一会才惊呼道:“大哥,不好啦,人,人不见了,不见了……”
  “什么?”大哥一听也惊住了,差点没把噎着。连忙三步并着两步飞奔到窗子边往里面看了看,小小的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一无遮拦,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大哥两眼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着的一切,又气急败坏地拿钥匙打开门,进到了屋子里,这才发现,在屋子墙角处破开了一个直径约半米的洞,很明显,冷冰寒从这里逃走了。
  几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洞,都想不明白,一个十岁的孩子,是怎样搞出这么大的一个洞的呢?之前他们专程仔细检查过每一个角落,确定无误后这才把匿藏地点选择在这里。即使整个屋子是土砖砌成的,没有钢筋混凝土那么牢实,但厚约二十公分的土砖墙,纵使一个大人也不是那么悄无声息,更何况一个十岁的孩子?
  要不是大哥非常清楚地记得,冷冰寒是他亲自送进屋子里,并锁上了门,门锁只有他才有。而且刚才回来的时候,他是去看过,冷冰寒确实呆在屋子里,之后他们四个人又一直在一起,没有谁单独离开过,要不他还真会怀疑是不是哪个吃里爬外,偷偷放跑了冷冰寒。
  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呀?
  要是冷冰寒跑了,一切可都完了,别说二十万了,就是自己能否逃过一劫都是大大的问号。
  “还愣着干什么?他一个小孩子,肯定还没跑远,赶快去追呀!”看着身后的和自己一样愣得目瞪口呆的三人,大哥就是一肚子的火,照着他们头上就是一人一巴掌,恶狠狠地冲着他们斥责道:“要是让他跑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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