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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混帐东西!!……”林风登时怒不可遏,砰的一声踹翻了身前的案几,愤怒的道,“好吧!!……个狗日的西班牙杂种,老子马上要他们好看!!……”
  欧姆摇头叹息,眼见林风怒发如狂,他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如此多的侨民被他国屠杀,放在世界上任何一个文明国家来看,除了宣战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选择了。
  发泄半晌,林风走下台阶,一把握住欧姆的双手,“欧姆先生,大汉帝国几千万人民记得您的功绩,请放心,我马上给官员下命令,从今往后,您的欧姆商会就是我们的朋友,将享受到减少关税的待遇!!”
  “感谢陛下!”欧姆躬身道,“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待欧姆离开,林风立即转头怒喝道,“李二苟!!——备马!!!”
  “是,主公!”李二苟躬身请示道,“回府么?!”
  “不!——去总参谋部,叫李光地他们都过来,朝廷将有战事!!”
  第八节
  出得门来,跨上战马,在凉风的冲击下,林风被愤怒搅乱的大脑才慢慢冷静下来,开始从冷酷的军事和政治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得令他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来自后世,也玩过一些大航海时代之类的策略游戏,但游戏毕竟是游戏,他实际上对当代的欧洲列国的军事力量缺乏了解,同样,对地球那边的那块大陆的政治形势也缺乏了解,唯一记得的就是:现在这些来自欧罗巴的殖民者已经在东南亚占据了众多据点,把持了东西方的海上通道,相对于自己的国家来说,他们拥有的海军非常强大,而自己的大汉海军,离开了中国近海之后,绝对很难击败他们。
  虽然如此,但这件事情也绝对不可能就此放过。数分钟之前,自己就已经对这些海洋强国表达了走出国门的意向,同时用尖刻的语言阐述了自己的政治观点,但是数分钟之后,有人突然告诉自己,自己的同胞——换个词汇,也就是吕宋岛的海外华侨,忽然被某国屠杀了数万人。
  而且是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理由的、没有任何依据的,象杀猪杀狗一样被当成畜生的杀了。
  站在这个时代的观点来看,如果林风装作不知道,或者象明、清朝廷一样,发个“天朝弃民不守田园陵墓死有余辜”之类掩饰过去,相信中国绝对没有谁跳出来指责他,广大士林甚至还会有人跳出来支持赞赏这个主意,而自己则可以得意洋洋的在国内作威作福,或修养生息,或出兵山东江浙之类扫平敌人,之后找几票象纪晓岚之类的无耻文人篡改历史写本《四库全书》之类,然后再选个好日子登基当皇帝,娶他妈几百个美女好好过享福。
  这个主意再妙不过。林风骑在马上,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竭力让自己的怒火平息下来,他忽然感觉有些迷茫,因为他就他自己看来,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之理智的人,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腥风血雨,在北京拆过紫禁城、在辽阳屠过城、在山西一次性就活埋了上万俘虏,而就在去年冬天,他还曾冷冷地看则边境上数百万饥寒哭号,死在他手上的人成千上万,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没有理由为这万里之外、孤悬海上、与自己无亲无辜的陌生人生气,而且,自己这个满手血腥的军阀政客,又有什么资格悲天悯人的去愤怒呢?!
  可这次他却真的愤怒了,没有任何理由的愤怒,在此之前,他是一个很无所谓的青年,对国家大事漠不关心,他喜欢pc游戏,喜欢性感辣妹,从上大学到现在,他一直对身边的那些愤青敬而远之,对前世一八四零之后的风风雨雨也没什么愤怒感,他有时候甚至会嘲笑那些喜欢吵架的家伙,都百年前的东西了,还吵个屁?!所以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才会如此超脱,无论办什么事情,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不论什么民主进步不论什么民族前途国家兴亡,统统都是狗屎,人这辈子不过几十年,死了都是一堆蛋白质——谁能分清中国蛋白质和日本蛋白质有什么区别?!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还是很在乎这些东西的,而且他还深深的感受到了那种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的灌输教育的威力,虽然他曾在心中竭力排斥它、嘲笑它,但内心深处,它依旧根深蒂固。
  原来自己也是一个愤青,只不过掩藏得很好罢了。
  “吁——”李二苟一声轻喝,忍不住伸出手来,拉住了缰绳,抱拳道,“主公!!……主公!!……”
  “恩?!”林风惊醒过来,茫然抬头道,“怎么了?!”
  “咳……咳!”李二苟有点尴尬,小声道,“总参谋部衙门到了!!”
  林风摆了摆手,跳下战马,这时周培公早已得到通知,和早已赶到的李光地远远迎候,望见林风的声音,一众官员纷纷跪下行礼。
  总参谋部位于北京城西,这篇建筑原本是清廷的睿亲王府,位置比较偏僻。其实最开始总参谋部衙门的办公地点是原原清廷的兵部衙门,后来因为拆卸紫禁城的关系,周培公接口太过喧闹,便率人搬到了城西,把原王府的牌子拆下,然后挂上衙门的招牌就算完工,相对于原来庞大的官署来说,这篇王府建筑群虽然规模不小,但到底还是逊色很多,不少参谋军官对此表示不解,不明白总参谋长为什么会突然从那个交通便利庭院宽阔的地方搬到这么一个小地方,不过大多数老道的军官还是明白了这里面深刻的政治蕴意。
  现在在大汉帝国的政治制度中,总参谋部作为国家机构的一部分,是与李光地的文官政府同起同坐的军队中枢,相对于以前历代王朝的体制来说,她并不受文官政府的节制,而是直接对汉王负责,所以现在李光地宰相的政府内各部俱全,却唯独没了兵部,而若是总参谋部还在原来清廷的兵部衙门旧址办公,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诸位爱卿免礼!”林风扫了一眼,只见门前跪满了文武大员,均是各个部门的重要大臣,刚才林风愤怒之下没有交代清楚,侍从武官李二苟上校一听“朝廷将有战事”几个字,惶恐之下把事情说得很紧急,李光地周培公等人不明所以,还以为又有哪个方向发生大战,于是便以朝会的规模召集了在京官员。望见李光地和周培公疑惑的目光,林风摆摆手道,“没什么大事,诸位散去罢,”反手一指,“晋卿、培公、纪云,你们三个跟我进来说话!”
  走进内厅,林风偏过头去去,对李二苟道,“去,在外面警戒,二十丈内不许任何人进出!!!”
  李光地等人面面相觑,周培公上前数步,试探着问道,“主公,何事……何事需如此紧张!!”
  “大事!!”林风阴沉着脸,冷冷的道,“寡人刚才得到消息,咱们在吕宋岛的侨民,有三万多人被西班牙人杀了!”
  李光地愕然道,“吕宋岛?!!……”他茫然道,“莫不是海外地的那个吕宋岛罢?!”
  “不错,就是那个深处海外的吕宋岛,”林风满脸严峻,点头道,“目前这个海外大岛被西班牙人管治,而咱们不少百姓在那边讨生活!!”
  周培公愕然半晌,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不能置信的道,“难道……难道……主公适才说的这个‘战事’……是咱们要和西班牙人开战?!”
  “不错,就是要和这个西班牙开战!!”林风郑重的道。
  李光地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了林风半晌,转过头去,只见旁边的周培公和汪士荣亦是张大了嘴巴,他费尽的吞了一口唾沫,“请主公恕罪!!……如今神州未靖,战火四起,咱们大汉一统天下尚力有不逮……此事、此事……当真那个有些‘虚妄’了……”
  汪士荣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这时他脑中一片空白,虽然他平日里也算自诩“见识过人”,可这会却根本搞不清这个所谓的“吕宋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死死的盯着林风,难道主公今天忽然发疯了么?!
  林风面无表情的道,“晋卿,你跟我说说,咱们的海军舰队一共缴了多少银子上来?!”
  李光地想也不想,脱口道,“从前年七月开始,截至现在,水师第一舰队施琅将军缴银二百五十万两,第二将对杨海生将军缴银一百七十余万两!”他顿了顿,“除此之外,我大汉各个财团经海路与江南、朝鲜、日本贸易,过往金银亦不下千万,仅去年一年,我大汉海关厘金尽收白银二百二十七万两千余两!!”
  “哦?!”林风笑了笑,转头对周培公道,“培公,按道理说,海军也在总参谋部麾下,你说说看,咱们的海军还有什么成绩?!”
  自林风筹建海军开始,海军便不是一个独立的军种,而是以陆军的附庸存在,所以在大汉诸位官员的心目中,这支海军与那些内河水师没什么区别,很多人都认为他们的存在除了是为赚银子之外,更多是为日后南下扫平台湾、南周所用,而大汉海军的人事工作便由总参谋部负责管理,各级军官的升降考核都得由周培公签印方才有效,所以周培公对这支海军的活动虽然比不上对陆军那么关切,但也还是很上心的。周培公想了想,“主公恕罪,海军活动飘忽,数月方才传回一讯,故总参谋部衙门亦非了如指掌,据臣所知,施琅将军所部这几年分别在天津、旅顺、大连、秦皇岛等各地开辟了港口,此外还在琉球、海南等烟瘴蛮夷之地设营立寨,我水师将士甚至还四处搜罗土人开垦土地之类;此外,杨海生将军所部更是四处漂泊,以……以……这个……”忽然之间,他满脸通红,低下头来,小声道,“……以这个‘缉拿海盗奸人’为业,没收了不少……不少这个‘匪资’……”
  林风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三位爱卿,现在你们是否明白了,这海路商道,对我大汉社稷有何助益?!”
  李光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岁入数百万,为‘国之膀臂’亦不为过!”
  “你们明白就好,”林风瞟了他们一眼,“所以寡人才屈尊和那些蛮夷商人打交道——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些商业利润,如果咱们大汉能够在商路上多赚一两银子,那咱们的百姓就可以少缴一石赋税,你们明白不明白?!!”
  三人对视一眼,肯定的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咱们的海路被威胁了,西班牙人这次根本没把寡人放在眼里,一声不坑的就杀了咱们三万子民……”林风阴沉沉的道,“这个意思就是说,他们根本不在乎咱们中华天朝,也不在乎咱们汉人的生命,今天他可以随便杀咱们的人,明天就可以随便打沉咱们的商船、抢劫咱们的货物,若是咱们还无动于衷的话,他们或许还要打到咱们家里来,象鞑子那样攻城略地,杀人放火!!”
  周培公吓了一跳,心中实在是不以为然,主公这话真是毫无根据,实在是有些危言耸听,当下苦笑道,“启禀主公,适才您也曾言道,日下吕宋岛为西班牙蛮夷管治,那这些居住在海外的……百姓,恐怕也不算咱们中华子民吧?!子曰:……”
  林风眼睛一翻,冷笑道,“参谋长大人果然好大方,就寡人所知,这些百姓不是广东人就是福建人,本王也有不少乡亲在里头,原来竟然不是咱们中国人了?!!”他眯了眯眼睛,干笑道,“周大人这么说,那本王这个福建人岂不是也不是中华百姓,看来这个‘汉王’我是居之有愧嘛!您看是不是也应该要退位让贤?!……”
  周培公登时屁滚尿流,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惊恐的道,“臣……臣……主公恕罪……臣不是这个意思……”
  林风没有理他,转头对李光地道,“晋卿,你怎么说?!”
  李光地轻轻瞟了浑身颤抖的周培公一眼,不禁眼皮乱跳,当下连连点点头道,“回禀主公,蛮狄视我天朝为无物,擅杀百姓,侮我国体,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甩官袍,跪倒在地,慷慨激昂的道,“臣请主公发兵严惩之!!”
  “臣附议!!”汪士荣亦跪倒在地,附和道。
  “呵呵,起来罢!!”林风换了一副神情,抬了抬手道,“培公也起来罢——你怎么看呢?!”
  周培公心有余悸的站起身来,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心中懊悔无比,千算万算,怎么没算道主公也是福建人呢?!!口中急忙道,“请主公恕罪!!臣适才一时糊涂,圣人有训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吕宋岛虽悬居海外,亦是我大汉之土,百姓亦为我大汉之民,卑职适才一时居然忘却古训,真罪该万死,幸得主公天之聪颖,深明大义,善言开导,臣方才明了此中关节,于此……”
  “行了、行了!”林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说咱们该不该打?!”
  “回禀主公!!教化蛮夷,扬威于国门之外,此乃圣人之训,当无不打之理!!”周培公肯定的道。
  “好吧,其实今年咱们连场大战,百姓劳苦府库空虚,依着本王的意思,还是休养生息、不动干戈的好,不过既然几位先生都说要打,那本王也不能不听劝谏一意孤行,看来这场海仗还是不打不行了!”
  三人相视苦笑,当下无奈的道,“主公从善如流,当真开明之至!!臣等钦服!”
  “好吧,既然要打,那就得好好琢磨出一个方程来,大伙参详参详!”林风笑吟吟的道,“培公,你懂不懂海战?!”
  “这个……”周培公有些难堪,“不敢欺瞒主公,这个海战一道,臣不甚了了!!”
  “你们参谋部现在有懂海战的人么?!”
  “回禀主公,施琅、杨海生二位将军虽然此刻不在京师,但水师还有几员官佐此刻就长驻总参谋部衙门,以为舰队与京师联络通达之用,”周培公躬身道,“臣以为,叫他们过来咨询一二,或许会有些裨益!!”
  林风点了点头,“好,你马上叫他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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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疲劳,看来我的写作速度还是不行,或许连一日一更都难以做到。
  苦笑~~~各位书友老说要加快速度,若真这样的话,这本书的质量,恐怕只能是每况愈下了。
  希望各位海涵一二。
  第九节
  林风看了看官谱,随手放到一边,朝堂下两名军官望去,“苏茂上校??!”
  “是,卑职大汉海军第一舰队提督伏波中郎将施琅将军麾下勇毅校苏茂,”苏茂单膝跪倒,叩首道,“拜见汉王,吾王千岁、千千岁!!——”
  “钱四苟?!”林风忍不住笑了笑,朝旁边的李二苟望了一眼。
  “在,卑职大汉海军第二舰队提督伏波中郎将杨海生将军麾下果毅校钱四苟,拜见汉王,汉王千岁!!……”
  “两位爱卿请起,”林风朝左边的苏茂望去,“苏茂上校是施琅将军从台湾带出来的老人罢?!你做这个船上的营生有多久了?!”
  “是,回禀汉王,臣九岁出海随父亲打渔,十二岁家里遭了灾,爹娘过世后就跟着郑芝龙老大人做买卖,后来又随了国姓爷……啊、不!……”他恍然省悟,急忙改口道,“是跟了郑成功王爷,其间一直在施军门帐下效命,后来施将军与郑王爷闹翻了,又随施将军投了大清,最后汉王进了北京,咱就在汉字旗下效力了!!”
  林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人是典型的军人,说话干净利落不隐不讳,很实在。转过头来看着钱四苟,“钱爱卿呢?!”
  “回主公的话,咱和老苏头差不多,也是自小打渔,和杨老……杨军门一个村,后来他扯旗放炮做买卖,咱也跟着混口饭吃,后来主公到了临济县,咱就跟着杨老大投了您了!!”钱四苟面色黝黑,肌肉结实,看上去异常彪悍,他笑嘻嘻的看着林风,满不在乎的道,“咱是跟您的老人了,从福建到北京,杀康熙小鞑子、打图海老鞑子回回有份,有什么差使您发话,水里来火里去,咱皱一皱眉头就不是汉字旗下的老人!!”
  林风微微一怔,禁不住哈哈大笑。一旁的李光地和汪士荣亦相视而笑,周培公脸色通红,上前呵斥道,“混帐东西!!有你这么回话的么?!!真是匪性不……”
  林风抬了抬手,止住了周培公,老实说这个钱四苟虽然非常粗鲁,不过他倒很喜欢他这个性格,“老钱,看来你也是老子的老家底了——怎么样?现在过得如何?老婆孩子在哪里?!”
  “是、是,回禀汉王……”钱四苟偷偷看了周培公一眼,畏畏缩缩的道,“这个……这个臣的老婆孩子都接过来了,蒙主公恩典,现在咱在天津安家落户,小日子还过得!!”
  林风微笑点头,心道上校军官的日子过不得,那还有谁的日子过得?汉军里面可没有多少上校,他看了看堂下的两名海军军官,和颜悦色的道,“这次叫你们两个过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商议!!”
  苏茂和钱四苟面面相觑,禁不住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林风。林风挥了挥手道,“是,本来此事是应该要与施琅和杨海生商议的,奈何两位爱卿眼下都不在京师,所以只好找你们说说了。”
  “谢大王恩典!!”苏茂和钱四苟心中欣喜若狂,一齐跪倒在地,大声道,“愿为主公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别——起来、起来,”林风摆摆手道,“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想问几个事情罢了!”
  “汉王垂询,卑职言无不尽!!”
  “很好!!”林风稍一思索,“你们和欧洲人联系得多不多?!”
  钱四苟脸上一片贸然,苏茂却皱眉道,“主公的意思是……您是说红毛鬼罢?!……”
  “呵呵,以后别叫什么红毛鬼红毛番了,知道么?!”林风摇头笑道,“要是让羽林将军听到了,非抽死你不可!!——他们都是来自一个叫欧罗巴的大洲,地方可也不比咱们中华小了,和咱们中国、罗刹、大食、天竺一样,都是一等一的大国!!”
  苏茂惊奇的看了林风一眼,肃然起敬,躬身道,“没想到主公竟然知道他们的事情,平常内地的读书人都不屑和他们交往,咱们还以为只有咱们这些跑船的知道呢!”
  这个马屁很有水准,林风怡然自得,微笑道,“寡人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回禀汉王,臣在这东南海面上也跑了大半辈子,和这些……这些欧什么的外国人打过几回叫道,”苏茂躬了躬身子,抱拳道,“汉王,诸位大人,几位或有所不知,这些外国人其实也不是一伙的,其中原来占据台湾,被郑成功将军赶走的是荷兰人,而在广东租借澳门的是葡萄牙人,除此之外,南海烟波千里之处,还有占据吕宋岛的西班牙人!……”
  “苏大人,”汪士荣截断了他的话,微微躬身道,“这些咱们都知道了,还请大人说说他们的势力和军备!!”
  “好,”苏茂朝汪士荣回礼道,“汉王、几位大人,这些外国人的本国离咱们中华很远,据说有数万里地,此辈蛮夷秉性凶残、视钱如命但又极其虚伪狡诈,臣原来在台湾时和他们打过很多交道,当年郑芝龙老大人甚至还领着我们和他们打过一场大战,最初时候他们彬彬有礼,仿佛都是好人,低声下气的请我们和他们贸易,或者给块地方补给歇脚,但稍稍一站住角,修了几个炮楼围子之后就凶性大发,一边掳掠当地人给他们做奴仆,一边到处抢掠财物,稍有不从,他们便大队出动,将反抗的村庄杀得鸡犬不留……”
  李光地和汪士荣不能置信的看着苏茂,愕然道,“天下竟然有如此猪狗不如之辈?!……”李光地上前一步,皱眉道,“他们真的是欧洲朝廷的官军么?!苏上校,你莫要搞错了?!他们不是流窜至此的土匪流寇罢?!……”
  苏茂苦笑一声,转身抱拳道,“回相爷的话,卑职怎敢欺瞒主公?!您久在内地,或许不知,此辈蛮夷手段之卑劣、秉性之凶残,连咱们这些海盗都自愧不如,咱们未被招安之前,最多也就抢点财物罢了,但他们却连人都不放过!!他们的战船到处流窜,若是地方势力强盛,他们便开埠贸易;若是地方势力弱小,他们便抢劫杀人,掳掠人口奴隶;而要是某处港口岛屿地方无力抵抗的话,甚至还要强占了地方,转身当起主人来,统治原来居住在此的百姓,委实狡诈到了极点!!!”
  李光地满脸诧异,不能置信的道,“苏上校,你莫要危言耸听,刚才主公还接见过他们的商会代表,本相也接见过一些,据本官看来,此辈人物虽然和咱们中华风貌大为不同,但也还算得上是温文尔雅了。”
  苏茂摇了摇头,“李相爷,您不知道,他们一贯便是如此,现在咱们大汉海军有船数百条,士卒上万,军力强盛,而且还可有台湾舰队为援,他们不敢和咱们动手,所以不得不低头礼遇;您看罢,假如咱们势力弱小,他们一定会趾高气扬,找咱们威胁凌迫,勒索无度!!”他苦笑道,“这些人简直毫无廉耻可言,在南海诸岛作出许多人神共愤之事之后,往往还自称‘绅士’或‘文明人’,把那些老实本分的百姓叫‘土著’和‘野蛮人’,对别人说他们奴役欺凌当地人是正义的,是传播文明,是对他们好!!”
  李光地沉下脸来,刚才他被迫同意出兵与西班牙开战,心中还不甚情愿,这时听苏茂一说,看来真的是有必要和这些海上流寇打一场了,“苏大人,实话与你说了罢,刚才咱们大汉朝廷收到消息,吕宋岛的西班牙蛮夷杀了咱们数万子民,这回主公叫你们过来,就是打算与他们开战!!”
  苏茂和钱四苟闻言一怔,面上却毫无诧异之色。钱四苟叹了一口气,“宰相爷,西班牙人在吕宋岛杀咱的百姓爷不是第一次了,在原来大明朝的时候,他们就杀过几次!!”
  李光地大惊道,“竟有此事,本相竟然不知?!”
  这时一旁的汪士荣忽然道,“启禀李相,卑职昔年读书时,倒也看过一些前明笔记,其某吏部郎官曰,西班牙人有使至大明,为缉拿斩杀吕宋海寇之事为朝廷请罪,说是误杀了不少大明百姓,内阁批示曰:天朝弃民,不管。遂遣使者回。”
  林风点了点头,左右四顾道,“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他们动手了吧?!——这些王八蛋是杀上瘾了,一次不够两次,两次不够三次,吕宋岛没得杀了,那就要到福建广东来杀了,”他一拍桌子,怒声道,“孤身为大汉之主,为天下黎民仰望,眼下他们被外国人欺凌屠杀,寡人不保护他们,谁来保护他们?!!若是咱们连大汉子民都不能保护,那还要这个朝廷干什么?!还要我这个汉王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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