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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皇上,他们都在胡说,臣妾与云妃妹妹亲如姐妹,又岂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
  “你就是这么丧尽天良。”绍岩猛喝一声,复又用刀抵在她的咽喉,冷冷的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瞒天过海,莫要人不知,除非几莫为,不错,几十两银子是可以赌住他人的嘴,可却永远赌不住自己的良心。”
  一听这话,萧盈盈的表情越发不安了,她临出天牢时给了那些牢卒每人十两银子,让他们替自己保守这个秘密,想不到这快就被皇上查出来了,心说既然皇上已经知晓了一切,那我还有必要掩饰下去吗?便大义凛然的道:“没错,是臣妾命人打的,那也是因为云云拒捕在先,臣妾才让人略施惩罚,臣妾好歹也是一国之后,她不将臣妾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可她连太后的懿旨都敢不听,她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你住口。”见这女人反咬一口,绍岩气得不打出一处来,狠狠道:“到底是谁在目中无人,你心里最清楚,朕说过在这件案子没有查清之前,不准伤害云云一根寒毛,而你却带头违背朕的旨意,不只这样,你还三番五次在太后面前煽风点火,然后再以太后的名义除掉自己的对手,你这招借刀杀人的手段实在高明啊。”
  见萧盈盈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绍岩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你在背后耍的那点心计就可以瞒过所有人,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朕,你给朕记住了,朕在将龙玺交由你之前,你这个皇后名不符实,以后少拿皇后的身份去压人。”
  “既然皇上也认为臣妾这个皇后名不符实,那就请皇上收回臣妾的皇后头衔好了,臣妾也好图个清心。”萧盈盈无所谓的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老子等的就是这句话,绍岩才没拿她当回事,回过头对小顺子大声道:“传旨下去,从即日起取消萧盈盈的皇后尊号,免除一切皇后的待遇。”说罢气汹汹的将手中的大刀扔在地上,他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主要是考虑到目前国家正处于内忧外患当中,若是这个时候杀了萧盈盈,势必会引来朝野非议,对前方战事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况且萧盈盈还怀了自己的骨肉,就算自己舍得,老太后也不会同意。
  “奴才遵旨。”小顺子心里一乐,还是皇上英明,这个恶毒的女人早该受到严惩。
  萧盈盈刚刚说的是气话,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爽快答应了,她这心里是又气又悔,回过头来想想,虽说皇后位置没能保住,不过倒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她不得不为自己捏了把汗。
  见绍岩三言两语就废掉了皇后,郭太后内心很是不悦,本想劝说他收回成命,但见绍岩此刻正在气头上,只好就此作罢,于是让人将云云从慈宁宫后面带了出来,当绍岩见到云云的一刹那,整个身体不由得往边上颤了一下,两眼翻滚着晶莹的泪花。
  只看她浑身上下早已湿透,囚服的前面留着斑斑的血迹,湿湿的秀发散乱的披在额前,只留出半边的脸蛋,只见上面不带一点血色,双瞳却是布满了血丝,嘴唇发白还有些微肿,嘴角边还挂着几滴鲜血,向下望去,她的两条腿似乎脱离了上半身,沿膝盖以下部位全部拖在地上。
  “云云。”绍岩鼻子一酸,激动的跑过去从宫女手里将她抱在怀里,云云轻轻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嘴唇微动但始终没发出声音,她看了看绍岩,再看看一旁的郭太后和萧盈盈,突然把脑袋歪到一边晕了过去,绍岩知道她这是身体虚弱所至,便二话没说,立即抱着她向门外走去。
  回到寝宫,绍岩一边让小顺子去找太医,一边将云云放在自己的龙榻上,经过太医的耐心诊断,云云体内的寒气渐渐散去,可当绍岩向太医问及她腿部的伤时,太医倍感无奈,并表示云妃娘娘从此以后不可能再有机会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听到这个消息,绍岩尤如五雷轰顶,全身无力的软瘫在地,一个女人失去了双腿将意味着什么?那种感觉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尤其是习武之人。
  第一百五十章 御驾亲征(1)
  “太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厢房内,绍岩在小顺子的搀扶下,垂头丧气地从地上站起来,静静地坐在床头看着仍在昏迷当中的云云,侧身对着太医问道。
  老太医摇摇头,叹息道:“启禀皇上,云妃娘娘的腿部遭到重击,骨骼多处皆已暴烈,倘若当时能及早医治,老臣尚且还有办法,可是娘娘在受伤之后又在水中泡了几个时辰,导致坏死的骨骼开始产生裂变,其关节之处很难再接到一起,就算是勉强将其绑上,云妃娘娘这辈子也不可能直立行走。”
  “你是说假如云妃没被泡在水中,她的腿就能治愈?”
  太医点点头,恭敬道:“是的。”
  绍岩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气愤,一拳砸在床上,瞪着眼睛冷冷道:“小顺子,查清楚是哪几个太监干的了吗?”
  “回禀皇上,这几个人原先是慈宁宫的太监,后来太后娘娘将他们赐给了皇——,”说到此处时,小顺子见绍岩面带怒色,赶忙改口道:“赐给了淑妃娘娘,所以他们一直呆在坤宁宫。”
  “传朕旨意,速将他们几个打入天牢听后处置!”
  “奴才遵旨。”小顺子打心眼里为云云的遭遇鸣不平,便赶紧跑到外面,领了一队御林军疾速向坤宁宫飞奔而去,老太医为云云开了几副药后离开了房间,绍岩支走了屋内所有下人,然后走到云云的床边为她盖好被子。
  这丫头自从慈宁宫回来后,气色一直不是很好,起初还有些发烧,在太医的细心医治下,身上的温度才慢慢降了下去,绍岩害怕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双腿已废,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故而决定留下来陪着她。
  黄昏时分,天边的最后一道余晖从窗外射了进来,照在云云的那张苍白憔悴的脸蛋上,那是一张安静而随和的表情,双目紧闭,又长又黑的睫毛从眼缝中伸出,眼角边还带着一滴泪珠,俏挺的鼻梁伴随着均匀的呼吸而上下伏动,唇间没有一点血色,像是抹上一层白白的粉末。
  许久,她的小指头微微动了一下,跟着是那对美丽的睫毛,它们稍稍摆动片刻,一对美丽的眼珠终于露了出来,这时,她似乎听见有人在用刀削木头的声音,便缓缓地移过脑袋,才发现绍岩穿着一件朴素的外衣靠在门边上,手里拿着一把短匕首削着两根木头,却见他先将木头削好放在一边,而后从地上捡起一个刚做好三角支架,削去上面的毛刺,再将它们分别钉在两根木头的顶端,最后在支架上面缠着几道厚厚的白纱布,动作看上去非常娴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宫请来的木匠。
  “皇上,您在做什么呢?”
  绍岩正埋头忙碌着,忽然听到一声娇弱的声音,于是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向床边走去,见云云眼睛已经睁开,绍岩高兴不已,亲切的道:“云云,你醒了?”
  “臣妾云云见过皇上。”云云在说话的同时,忍着腰间的疼痛,使劲用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她试着下床向皇帝行礼,可是两条腿早已不听她的使唤,她不禁愣了一下,我的腿这是怎么了?为何之前还能感到一丝疼痛,如今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见她满脸疑惑,绍岩极力掩饰内心的难受,急忙用手拖着她的后背,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撅嘴一笑:“你这丫头总算是醒过来了,可把朕给吓坏了,怎么样?肚子饿不饿?朕叫御膳房给你去准备点吃的,来——”
  “皇上,不用了,臣妾一点都不饿。”未等绍岩叫来下人,云云立即用手堵住他的嘴巴。
  绍岩感到她的手指上有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而且还有点咸咸的汗味,显然是刚刚躺在床上时出的虚汗,“那怎么行?你的病刚有点起色,哪能不吃点东西?”
  “皇上,真的不用了。”说着,云云掀开身上的被子,低头看着身下的那双没有知觉的小腿,双眸中瞬间凝上一道泪花,回头凝望着愁容满面的绍岩,问道:“皇上,您老实告诉臣妾,臣妾的双腿是不是已经被废了?为何一点知觉都没有?”
  绍岩愣了一下,心想这个时候能骗就骗,尽量不要让她知道,便故作生气的皱皱眉头,“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身体刚好一点就在这里瞎说,你只是伤得比较重下不了床而已,过几天自然会恢复知觉?”
  “真的吗?”云云的脸上泛出一丝怀疑之色,她的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忽而看到门边上的两根木架子,虽然她不认识那两个架子就是现代人所用的拐杖,但她以前也曾听绍岩说过一些关于残疾人的事情。
  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根拐杖看,绍岩生怕会更加激起她的疑心,于是走到门边准备将它们收起来,就在他推开门准备将拐杖丢到门外时,耳后响起云云的呼声,“皇上,这两根架子是为臣妾准备的吗?”
  绍岩自问自己一生撒谎无数,没有一次不把别人骗得团团转,可在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非常的腼腆,甚至都不敢回头正视云云的那双疑惑的眼神。
  云云咽下自己的泪水,微微笑道:“没关系,以后就让它们来陪伴臣妾吧。”
  这句不冷不热的话,像一把尖刀扎进了绍岩的心里,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愤,猛地转身跑过去,一把将云云搂在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好似春天里的绵绵细雨,滴滴答答的打在云云的香肩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皇上,这可是您教臣妾的噢,何况您是当今的皇上,要是让外面人知道您在妃子面前落泪,那还不得让天下人看您笑话。”云云忍住悲伤,装作很调皮的样子道,然后从绍岩手中接过那两支打拐杖,爱不释手的上下抚摸着,笑着说:“臣妾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今天才发现皇上的木工手艺竟是如此的精湛,皇上,这两个架子是不是就是您以前提到过的拐杖啊?”
  “这些都不重要。”绍岩夺过拐杖,使劲将它们抛到一边,扭过头拉着云云的小手,深情道:“从今天起,朕就是你的双腿,无论朕到哪里都会将你带在身边。”
  云云感动的鼻子一酸,捂着嘴巴避免哭出声来,脑袋却在不停的来回摇晃。
  绍岩很是诧异,“你不愿意?”
  云云摇摇头,松开捂着嘴巴上的那支手,情不自禁的趴在绍岩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呜咽道:“臣妾再也不能停以前那样保护皇上了,臣妾现在是个废人,臣妾不能拖累皇上,,臣妾……”说到伤心处,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嚎啕大哭。
  绍岩捧着她的脸颊,温和一笑:“傻丫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朕的妻子,朕有义务照顾你一生一世。”
  “皇上——”云云激动的靠在他的肩上失声痛哭,绍岩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小顺子的声音,“皇上,皇上,八百里急报。”
  绍岩一听,迅速跑过来开门,却见小顺子的身后站着一个满身是泥的士兵,那士兵见了皇帝,赶紧跪下道:“皇上,大事不妙,金定国已经率领大军攻破淮南、山阳、洛昌、南陵、德阳等地,不日即将逼近长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御驾亲征(2)
  “什么?”绍岩大惊失色,内心甚是纳闷,前几天还收到捷报,说是金定国的部队在林中中了埋伏,死伤不计其数,东林守将王五、张二、张百户乘胜追击,金定国一路南逃,甭说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算他要反扑也没这么快的速度,除非他是神仙。
  那士兵又道:“本来我军已将敌军驱除出境,未曾想南梁国增兵数万,而我军经过几次战役只剩下五万人马,敌军加起来有十五万之多,属下此次正是奉王元帅之命请皇上立刻发兵支援。”
  绍岩沉着脸色,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倒不是他不想调兵支援,而是整个东林国加起来才六十万兵马,白如雪、白眉率领十五万兵马镇守前线,王五等人出发时带走了十万精兵,剩下的三十五万士兵分别驻守在二十一个城里,若将他们全部抽出,城内必将一片空虚,绍岩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什么好办法,一筹莫展之际,他只能听从云云的建议,让小顺子去召集文武大臣前来共商此事。
  朝会上,群臣在听到梁军攻破各个城池,正要向长庆大举进攻后,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在他们看来,长庆是东林国最重要的一道防线,一旦被攻破,其它几座城池根本不在话下,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东林国再也无回天之力。
  文武大臣大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一个个只会私底下发牢骚,说些什么朝廷小气不肯扩招兵马之类的屁话,绍岩听得心烦,等到向他们开口要钱时,这些人一个个推得比谁都快。
  绍岩当皇帝也不只一两天,早就看惯了这些小人的面孔,于是把目光转向一旁沉默寡言的东方益,问道:“东方爱卿,以梁军目前的军事实力,想要攻破长庆绝非难事,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东方益不慌不忙地从群臣当中走到殿前,叩道:“启禀皇上,老臣以为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着急,老——”话刚说了一半,刹那间引来了全场一阵骚动。
  “东方大人,这火都要烧到眉毛了,您还有心思在这儿说风凉话。”
  “是啊,东方丞相,您是老糊涂了吧,梁兵快要打到这家门口了,您还让皇上不用着急,您这是说得什么话?”
  “依我看,东方大人肯定是被南梁国的兵给傻了,听说这伙人进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咱们的丞相大人岂有不怕之理?”接着又是哄堂大笑。
  面对文武百官们的讥笑,东方益并未反驳,而是一笑附之,其身后的任贤良担心他会因此激怒皇帝,悄悄地朝他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信口开河,东方益依然笑容可掬,接着对绍岩道:“皇上,老臣以为刚才有位大人说得很对,南梁国的军队作战虽然勇猛,但却很不得人心,当年他们也曾入侵过西楚境内,虽然当时他们的兵力多出楚军的五倍,结果还是以惨败而收场,皇上可知道这是为何?”
  这个问题也太简单了,绍岩心里一乐,说道:“这就叫得民心者得天下,南梁军队只顾冲锋陷阵,不顾百姓死活,当然会引起百姓的不满,与其说他们是败在楚军手里,倒不如说他们是败在自己手中,若然不是他们失去民心,西楚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东方爱卿,朕说得对吗?”
  东方益乐呵呵的点点头,“皇上英明,同样的道理,今日梁军掠我城池杀我百姓,他们俨然成了我们东林国最大的仇人,而且老臣还听说,吉水、乾城、唐庄、许昌等地的百姓已经自发的组织成一支义军,虽然人数不多,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人,可是他们都甘愿为抗击外寇而战死杀场,这是臣在许多士兵中所看不到的。”
  “那依东方大人的意思,咱们东林国的士兵个个都贪生怕死喽。”这时,兵部侍郎陆横山走出来,瞥了他一眼道。
  东方益摇头道:“非也,请陆大人不要打岔,本相并没有数落本国士兵的意思,本相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发动全国百姓,以皇上的名义号召他们一齐保卫东林国。”
  陆横山哼了一声道:“东方大人此言差矣,别说那些个刁民不肯帮忙,就算他们愿意,就凭他们也不可能与南梁的精锐部队抗衡,让这些个整天拿锄头的人上战场,哼,无非就是茅坑里点灯——找死。”
  在场大臣们纷纷点头称是,左丞相任贤良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绍岩毕恭毕敬道:“启奏皇上,微臣以为东方丞相提到的‘发动百姓’的方法可以采纳,皇上登基以来广施仁政,开科举选人才,打击惩处贪官、轻徭役减税赋,挖河道修水路等等,整个东林国在您的治理下可谓是四海升平,与此无争,民间百姓无不称颂皇上的英明,眼下楚梁二国恶意来犯,我东林子民岂能拱手将一片大河河山让与这帮虎狼之师,所以微臣觉得咱们可以发动全国的力量抗击外敌的侵略。”
  见他说得头头是道,绍岩仔细想想也对,皇帝虽是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者,但在关键时刻还得依赖底下的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在初中历史课本上就学过,他深刻的认识到农民力量的重要性,时下楚、梁两国大兵压境,眼看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他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思索片刻后,他决定下一道圣旨广招各地义军前来助阵,谁知朝中大臣多半执反对意见。
  工部侍郎赵顺上前道:“皇上,此计万万不可,两位丞相所言虽然有理,然,这些义军一则都是农民出身,不仅没有作战能力而且服从意识很差,只怕他们不会真心的效忠朝廷,二则,皇上若是去求助于他们,那样就会显得我们朝廷无能,到时候一旦赶走两国部队,这些所谓的义军定然不会将朝廷反在眼里,甚至——”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似乎不敢往下说。
  绍岩道:“甚至什么?你只管说来,朕恕你无罪。”
  “甚至会有不臣之心。”赵顺支支吾吾的说全这句话,满朝文武皆一片狂呼,这可怎么得了?这不明摆着是将江山拱手让给这帮义军吗?
  尽管大臣们没有说出来,绍岩知道他们的担忧,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并不少见,先是兄弟联合起来打外敌,打完了外敌开始争天下,最显著的便是近代的义和团和抗日战争。
  “赵大人说得对,皇上,一失足成千古恨,且勿养肥了他人,您可得三思啊。”礼部尚书翁同舒挺身道。
  陆横山补充道:“皇上,依微臣愚见,咱们可派出使者与他们两国谈判,或是暂时以割地赔款作为补偿,联合他们先灭了义军,而后再作其它打算。”
  割地赔款?攘外必先安内?绍岩太熟悉这两句卖国名言了,日,你当老子是清朝的皇帝啊,老子再混蛋也不会做出这种丧权辱国的事,绍岩愤怒地站起来,指着陆横山斥道:“你给朕住口,朕再重申一遍,朕可以拼掉整座江山,但决不会让出半分地,以后谁要是再在朕面前提到割地赔款几个字,朕定斩不饶。”
  “臣等遵旨。”朝堂上响起群臣的高呼声,陆横山经绍岩这么一训,吓得连气都不敢吭一声,赶忙灰溜溜的退到群臣队伍当中,大臣们多半都支持他的卖国行为,念及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因此只好闭而不言。
  “此事就这么定了,任爱卿,朕现在就命你为钦差大臣,立即替朕前往各地招募义军,不得有误。”绍岩理直气壮的道。
  “微臣遵旨。”叩罢,任贤良转身正要走出大殿,只见一名小太监从殿外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张二将军在殿外求见。”
  张二?他不在前线吗?说到这个家伙,自从上次一别,绍岩将近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他,心里很是想念,此刻听说他回来了,自然是惊喜交加,忙道:“快传。”
  不一会儿,殿外走来一名浑身红色盔甲,头戴金狮盔帽的将军,他手里捧着一个铁制的方盒,定眼望去才发现他身上的盔甲有点斜,盔帽边还有几滴血迹,靴子上沾了不少的泥巴,表情非常沮丧,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末将张二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绍岩摆摆手,却见张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两膝盖粘到地面无法起身,群臣倍感好奇,一个个不停地在那里交头接耳。
  绍岩下殿走到张二的跟前,伸手去搀扶他,张二将额头磕在铁盒子上,哭道:“皇上,末将无能,末将没能保住城池,长庆被破。”
  “什——什么?”绍岩惊得后撤几步,自嘲的摇摇头,刚刚还在商量怎么对抗梁军,想不到还是被人家抢先了一步,难道东林王国真的大势已去?
  大臣们一听长庆失陷,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陆横山气势汹汹的走到张二面前,骂道:“你们是怎么守的城?败军之将还有脸回来?东林国养着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张二没有理他,而是含泪打开那个铁盒的盖子,陆横山探过脑袋一看,这才见到里面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吓得连忙退到一边。
  绍岩俯身望去,却见那颗人头不是别人,而是刚刚被加封的护国大元帅王五,看到往日活蹦乱跳的兄弟如今尸首各分异处,绍岩由于一时激动,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在场大臣无不为之吃惊,东方益、任贤良见到此等情景,慌忙赶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御驾亲征(3)
  “皇上,奴才送您回去歇着吧。”小顺子急得直掉泪,急忙跪在绍岩跟前恳求道。
  绍岩摇摇头,便顾不得擦去嘴边的鲜血,伸手去捧那个装着王王人头的铁盒子,热泪盈眶道:“王五,朕的好兄弟,你今日战死杀场,朕不会忘记你,东林国的子民也不会忘记你。”说着两膝盖咯噔一声磕在地上,握紧拳头暗自咬牙道,王五,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报仇。
  东方益、任贤良跟着跪了下来,齐声道“请皇上以龙体为重。”在场大臣纷纷效仿,纷纷扑在地上高声道:“臣等惶恐,请皇上保护龙体。”
  声音整齐划一,尤如大江里的滚滚浪涛一波接着一波,又好似大山里的回音萦绕在整座大殿的每个角落,迟迟未能散去,绍岩看完王五最后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盖好铁盒的盖子,接着走到张二面前,将那个铁盒子平放在地上,问道:“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二已是泣不成声,哽咽的道:“回禀皇上,昨日傍晚,金定国率兵十万前来攻打长庆,末将与张三、张百户三人负责守城,王元帅则率领两万人马直插敌人背后,谁知对方早有埋伏,南梁大将屠安突然率兵从四面八方冲出,王元帅意识到情况不妙,便带兵试着冲出包围圈,不料金定国中途放弃攻城,并从后面合力夹击王元帅,王元帅率部队顽强狙击,可是面对敌军的强大攻势,他们终因寡不敌众,两万人马全部被杀,王元帅不甘落在梁军手里,当即挥刀自刎,今日上午金定国带兵攻城时,末将发现他们的战旗上挂着王元帅以及我们将士的首级。”
  绍岩火冒三丈,一把将张二从地上揪了起来,喝道:“你们既然知道王元帅的部队身陷重围,为什么不带人去营救?要是你们及早开城迎击金定国的部队,王五也不至于被梁军前后夹击。”
  张二顿时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回皇上的话,当时城外到处都是梁兵,末将实在不便打开城门,末将这么做也是为大局着想。”
  绍岩尚未开口,一旁的陆横山走过来对着张二冷冷的训道:“说得好听,主帅有难,你们却一个个窝在城里见死不救,你们还是东林的将士吗?本官真怀疑你们是不是收了金定国什么好处,偌大的一个长庆城,说丢就丢了。”
  张二极为恼火,“陆大人,您说这话的意思是末将放着没事干,故意打开城门引梁军进城,对吗?”
  “本官可没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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