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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第二章 箭从天来
  佟韦看了林夕一眼,道:“我不管对方有多厉害,我只知道既然夏副院长和萧明轩对你们有信心,你们便有很大获胜的可能。”
  林夕好奇的问道:“萧明轩是谁?”
  佟韦道:“你可以认为是我们学院的总军师。”
  “那一定是很厉害的人物。”林夕赞叹了一句,又看着佟韦道:“老师,您好像忘记告诉我们,到底是以何种方式比试了。”
  “还不知道。”佟韦摇了摇头,看着林夕和边凌涵道:“具体的方式,要等皇帝到了之后才会定。”
  边凌涵大吃一惊,“老师,您的意思是说,当今圣上…都要亲至?”
  佟韦眉头一挑,点了点头:“他已经在出发至青鸾学院的途中,因为这实际上是学院和他的博弈,要让他输得服气的话,就必定等他到了来定比试规矩。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既然觉得真正的厮杀有用,那比试应该会最为接近真实的战场。”
  微微顿了顿之后,佟韦看着林夕和边凌涵补充道:“正是基于这同样的原因,你们所有的资料会被汇总起来...确定你们是当界的新生,没有任何的作假。这段时间之内,双方学院也都不能以丹药等手段,来强行提升你们的修为。”
  林夕皱了皱眉头,道:“那我们岂不是没有秘密可言?还有,就算学院作假…他们就能知道?”
  佟韦垂下了眼睑,沉声道:“你不要忘记,学院持有和徐生沫一样观点的讲师和教授是占多数,你们先前的修为和训练等轨迹他们也十分清楚,要想瞒过他们是不可能的。能够保密的,就只有更深层次的秘密,对方雷霆学院自然也不愿意将自己最优秀的五名学生暴露在敌方的视线之中,所以皇帝虽然亲至,但是这场比试只有极少数的人会知道,至于你们的资料,也只有皇帝等极少数人才会知道。毕竟到时候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林夕叹了口气,道:“归根到底还是学院和徐生沫持相同观点的人太多,所以才不得不对皇帝妥协…人也的确没办法轻易改变别人心中的想法。”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学院现在没有张院长这样的人物坐镇。”佟韦冷然道:“只有像他这样的人物才能建立信仰,才能让人无法反驳。”
  林夕点了点头,平静的问道:“这场牵动了皇帝的大比,大概在几天后进行?”
  “皇帝比较心急,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想给我们学院太多准备应对的时间,所以应该只有最多十天的时间。”佟韦看着林夕和边凌涵答道。
  一阵山风吹过,刮起了不少落叶。
  林夕看着风中飘舞的枯叶,道:“那老师还有什么要特别交待的话么?”
  佟韦默然道:“事实上在你回程和讲师提起贺兰悦汐的事时,已经有讲师去查探过,通过一些修炼的痕迹,包括被他腾跃之间踏碎的冰石,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他至少已经到了魂师的修为。”
  边凌涵的脸色顿时又有些微微发白,而林夕却是苦笑了一下,道:“看来他这雷霆学院的第一,是真的第一,不是他吹出来的。”
  佟韦道:“你们应该也知道了,魂师和魂士修为之间最大的差别,不只是气力上面的差别,而是魂师的魂力已经足够强,可以运转到身体的表面,就像多了一层盔甲的防御。所以你和他若是互砍对方一刀,你说不定直接被他斩死了,但你的刀或许只能在他的身上砍出一条浅浅的伤痕。”
  微微一顿之后,佟韦毫不留情的看着林夕训斥道:“所以当天你说你想持弓箭和他对决,那是极其愚蠢的,你那简陋的弓箭,恐怕只能在他的身上留上一点血痕,即便是用现在你所能拉开的近两百斤的强弓,对于魂师级的修为来说,也只能在他身上射出一个血洞,并不能射穿,无法一箭就形成重创。再加上一些哪怕是最普通的甲衣防护,恐怕就算射在他的腿上,他都还有奔跑的能力。”
  林夕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既然只有十天的时间,而且又不能用丹药提升修为,那我们遇到贺兰悦汐岂不是凶多吉少,几乎没有对付得了他的可能?”
  “先前我已经和你们说过风行者之所以强大,便是因为发出的箭矢可以对超出自身修为的修行者造成杀伤。”佟韦微眯着眼睛道:“林夕,以你现在的箭技和感知,已经可以开始练习‘风痕’和‘坠月’,你走在前面,也正好可以让边凌涵看得清楚,让她也走得更快一些。能不能就凭借你们自身的实力对付贺兰悦汐这种级别的对手,就看你们在这十天之中到底能练习到何种程度了。”
  林夕认真的对佟韦行了一礼,和平时请教一样,道:“请老师解惑。”
  佟韦也是点头回礼,反问道:“以你现在所掌握的三指持羽法,若是在箭矢脱手时,你的控制使得箭头方位差了一根头发丝的距离,那射两百步之外的目标,大约相差多远?”
  林夕微微沉吟道:“恐怕要偏差至少两尺了。”
  佟韦道:“所以高明的箭手和普通的箭手,在五十步的距离之内几乎没有多少差别,但是距离一远,高下就很容易分得出来,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对于我们而言,些许的情绪波动,天地之间的风流,水汽,方位,和对方的距离,箭矢本身的重量,对方的动作,都是会对我们的一击产生至关重要影响的东西。我们学院风行者传承之中所说的风痕,便是要掌握风、湿度以及箭矢本身重量等细微因素的能力。通过对这些因素的判断,在箭矢出手之时,就已经做过偏差的调整,便能在很远距离之下都能准确无误的击中目标。”
  “至于坠月…你们现在的修为,箭矢最有效的杀伤距离也就是两百步,超过两百步,即便再精准,箭矢本身也已经没有多少力量。而即便超过大魂师修为,国士、甚至圣师修为的强大修行者,因为弓箭本身的限制,即便不讲究特别的精准,所能激发的箭矢最有效的杀伤距离也就是六百步。但是若是你们能对坠月射法有很好的掌握,你们现在都有可能达到五百步…”
  “五百步,这怎么可能!”边凌涵不可置信的打断了佟韦的话。因为这种说法简直就像让她提着一根殿宇中的横梁当剑扫一样的荒谬。
  “我还没有说完。”但是佟韦却是沉冷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不仅有可能达到五百步…而且还能射得出比你们现在威力大得多的箭矢,足以洞穿中阶魂师的身体。”
  林夕倒是没有太大的震惊,只是求证般问道:“先前我便听老师说过下坠之力的说法,老师你所说这坠月,是否就是说,站在高处往下射?利用我们本身修为之力,加上高空急剧下坠之力?”
  “你说的不错。”佟韦习惯性的冷声道:“修行者的战斗之地一般都是在边关的山林之中,到处都有高地山峦,而就算在城池之中,也到处有高的碉楼和殿宇。而且从头顶,尤其是背后头顶侧后方上空坠落的箭矢最为难以察觉。此种比试,既然是要最真实的战阵,那双方学院肯定不能提供特殊的厉害武器,肯定只能是一些边军中常见的制式武器,但若是对普通箭矢的箭头稍微做些调整,配合箭技的话,便能消除不少的阻力,而且还能很好的利用下坠之力,使得射出的箭矢反而越来越落得快,力量越大。”
  “所以在边军山林之中,真正的高手,是站在高山之上,朝着天上射出一箭…然后这箭,就击杀对方一名厉害的修行者。”佟韦微眯着眼睛,看着林夕和边凌涵道:“但是距离越远,偏差自然也越大,所以只有可能对风痕和坠月掌控得很好,才能做到如此。”
  若是在以前,哪怕见过佟韦精准至极的箭技,林夕都恐怕会觉得这站于高山之上,朝着天上射出一箭,箭矢落下,击杀一名强者,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但是随着对于修行和箭术感悟得越多,他却是越明白一些不可能的事都是可能的…就如此刻,他反而很清楚的明白,这风痕和坠月说到底就是要感知清楚风向、山中的水汽,并选择一个最佳的出手地点,而后就是射出一箭…就好像山上丢一块石头下去,砸对方了。
  但是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实在是太难了点。所以林夕忍不住苦笑道:“老师,这十天的时间…太难了吧?”
  “对于一个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做到。”
  佟韦的目光聚集在了林夕和边凌涵身上:“但比起一名风行者的刺杀更加恐怖的,是两名风行者。”
  林夕摸了摸鼻子,道:“老师你这句好像是废话。”
  佟韦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好像没有听到林夕的这句话一样,语重心长的接着沉声道:“所幸的是,我这次收了两名弟子,而且两名弟子还很争气。一个人还单独不太可能做到,但是若是一个人先出手,另外一个人看清楚到底偏差多少的话,便应该有可能一击击中对方。”
  一人作为矫正,一人发动真正一击?
  林夕明白了佟韦的真正意思,但是他的眉头也是同时蹙了起来,道:“那这样真的射中…岂不是很有可能真的杀死了对方?”
  “这选择自然在你们自己的手里。”佟韦冷笑了一声,看着林夕道:“反正作为我而言,要是一人只是觉得我在学院之争中有威胁而直接起了杀心,想要将我杀了灭口,而我还不想杀对方的话…那我就真是徐生沫口中的妇人之仁了。”
  林夕沉吟了一下,笑了笑,道:“老师教训得极是,到底射不射终究还是对方的问题,而我们现在要考虑的,只是射不射得准而已。”
  第三章 我从南边来
  “那不是御药系的高亚楠么?今日御药系上课的课堂不在这里,她在这做什么?”
  “她是在等人吧。”
  对于其余青鸾学院学生而言,学院的平静祥和还在继续,这日毒理选修课目,当各系选修了这门课目的学生三三两两出现在通往毒药谷的山道上时,却发现高亚楠在其中的一条山道边在等着。
  就在所有人猜测这名资质和美貌同样出众的御药系女生在等谁时,一名身穿止戈系衣衫的人已经快步迎了上去,直接到了高亚楠的面前。
  “是他…”
  一眼看清那名止戈系的学生是林夕时,所有其余各系学生的目光顿时复杂了起来。
  有些是欣赏,有些是嫉妒,有些却是鄙夷和仇视。
  就和林夕先前和佟韦的谈话中所说到的一样,这个世上最难调和的都是人心,即便面对同一样事物,同一种单调的色彩,每个人的看法都可能不同,有些人会觉得好看,有些人却是觉得难看。
  林夕在半雪苍原之中对决雷霆学院学生的表现也已经传了开来,他“九十斤天选”的说法也是已经不攻自破,但是面对他先前的平静淡然,有些学生便觉得他是心胸开阔,不屑辩驳,但自然也有学生便像柳子羽一样,觉得林夕就是在装,只是心中阴暗的在等着机会,扇他们一个耳光。
  相当于这截然分明的两派,有些学生原本对于林夕并没有太多的观感和想法,然而和别的学院一样,青鸾学院也是男生占绝大多数,而且这些男生也都年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可是说是每个年轻人的本能,是人心中无法控制的情绪,对于各系的一些出众的女生,大多数男生自然心中都有些或多或少的憧憬。
  秦惜月和高亚楠这样的女生身上,自然也不知道集中了多少钦慕。
  但自从半雪苍原回来,很多人却是都注意到秦惜月和高亚楠和林夕走得十分之近…学院学生虽然每个都是帝国的精英人才,但毕竟都还年轻,所以自然有许多人光是因为这点而对林夕心生不快。
  眼下看到高亚楠俏生生的站在山道上,就如同晨曦中最美丽的花朵一般等着林夕,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愤懑难平。
  ……
  “亚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林夕走到高亚楠的身边,微微的一笑,问道。
  “跟我走远一些。”高亚楠对着林夕点了点头,朝着一侧开满野花的山坡中走了进去,不顾露水打湿了鞋面。
  林夕先前就从一些学生的目光之中感受到了羡慕嫉妒恨的意味,相对这个世界的少年而言,脑海之中不知道多了多少讯息的他,情商自然要高出许多,自然也清楚自己和高亚楠单独走到无人处更是会引来许多无端的敌视,但是因为心中那独特的自傲,林夕自然也不可能怕这些莫名的敌视,所以他点了点头便很开心的跟了上去。
  晨风之中,他和高亚楠并肩而行,心中甜蜜开始涌起,心想…这也算是约会吧。
  “你是其中之一么?”蓦的,低头和林夕慢慢走着的高亚楠停了下来,用只有两人知道的声音,轻声问了一句。
  这句话单独出口,意味难明,然而心中早已有所料的林夕却是没有什么吃惊,转头看着高亚楠,点了点头,道:“你也答应了?”
  山风拂动了高亚楠的几缕长发,在她的脸颊旁好看的飘啊飘的,但是她的眉头却是蹙了起来,片刻之后说道:“学院对我们有信心,但是另外一方却是更有信心…对方的五个人修为恐怕都在你之上,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小心。”
  “你一大早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要和我说这一句么?”林夕顿时忍不住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高亚楠有些微微的恼怒,跺了跺脚,但想着这终究还是自己的问题,自己还是无法将有些东西挑明,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她忍不住又摇了摇头,有些恼怒自己的样子,道:“这是不是听起来就是一句废话?”
  林夕的确无法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之中联想到更加深层的东西,他只是觉得以前一直好想什么事都不关她事的高亚楠此刻跺脚和恼羞的神情显得更加的娇憨和可爱,于是他强忍着笑,认真的看着高亚楠道:“对于别人而言可能是废话,但对我来说却很有意义,而且我听了也特别开心。”
  高亚楠一怔,抬头打量着林夕,许久道:“林夕,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的嘴很贫?”
  林夕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摇头,道:“没有,因为我好像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这样的话。”
  “不仅是嘴贫,而且脸皮也比较厚。”高亚楠在心中下了论断,但是出口除了再次重复了一遍:“到时你一定要小心些”之后,却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着林夕摆了摆手,然后一路看着自己的脚尖,背着手离开了。
  ……
  ……
  南山暮静静的坐在一片长满浮萍的水洼边,看着自己的鱼竿。
  蓦的,他眼中精光一闪,猛的转过了身。
  就在他刚刚转过身时,南宫未央从他身后那一片红松林中走了出来。
  原本南山暮的整个身体都已经绷紧,有一股隐而不发的气势正似要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然而一眼看清从红松林中走出来的是一个身上的衣服有些脏兮兮的小姑娘,而且在自己打量着她的时候,这名小姑娘也是一脸认真的在打量着他,而且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充满着她这个年纪少见的老成但同时又很清澈纯真时,这种看似矛盾但又有意思的混合却是让他知道对方并不认识他,所以他的身子一松,忍不住笑了出来,边笑边问道:“你是我朝的修行者?”
  这个世上的绝大多数修行者在外表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这里是碧落陵,看上去平静但实是世上最险恶的地方之一,又岂会有普通的十几岁姑娘独自行走在这深处。
  南宫未央看着这个笑得很开心的有些佝偻的灰白头发儒生,点了点头,然后道:“你也是?”
  看着南宫未央点头时都是十分认真的样子,南山暮觉得更加的有趣,笑着点了点头,但不等他说什么,南宫未央的目光已经停留在了他身前那浑浊不深的水洼上,问道:“你是在钓鱼?”
  南山暮点头。
  南宫未央道:“既然你敢到这里钓鱼,干嘛不去镜天湖或是迷踪林后面的大河里去?”
  南山暮笑道:“因为我以前经过这里的时候,当时就有一个念头,想看看这种水洼里头,会不会有可能有大鱼。”
  南宫未央看了一眼南山暮:“看来你很无聊。”
  南山暮认真的摇头,解释道:“我以前只是太忙,想做的事都没办法做…现在总算能够有些时间,做些自己曾经一时兴起想做,但是却没有做过的事。”
  “你说的有道理。”南宫未央安静的点点头:“这就的确不能算是无聊了,因为这样做你喜欢。”
  “你很有意思,我遇到你也很喜欢。”南山暮慈爱的看着南宫未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院的学生么?”
  南宫未央摇了摇头,道:“我叫南宫未央,不是哪个学院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
  南山暮觉得这样的对话很有趣,想到在自己恐怕并没有多少时间的时候,还能遇到这样的一个女孩,他就顿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叫南山暮,你听过我的名字么?”
  “没有。”南宫未央摇了摇头,“我平常不记人的名字,我只听过一些我去过的地方的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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