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黑天鹅 第170节
她说不说?
打死不说。
钱给谁呢?
就给王红叶,“你拿着好了,给操办结婚的事情,刘家呢,来人愿意操持就操持,不来呢,就当刘伸伸是个倒插门。”
至于什么形式,什么档次的,她一概不管。
那王红叶谁啊?
张西爱头号粉丝,疯狂粉丝那种,西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家里人这还没松口呢,人家就答应了,就按照西爱意思举行婚礼了。
你说能干不能干,宋慧萍看着就生气,“你就那么听西爱的,她还小,婚姻不是儿戏,她跟伸伸一开始我就觉得跟过家家一样的,她愿意谈,我不说什么,可是结婚得再看看。”
看什么啊?
王红叶半天想不明白,她家西爱结婚,你们看那么多干什么啊,“我得买菜去了,不然的话,赶不上了。”
摔,宋慧萍气的,你买什么菜,你还正儿八经的要结婚请客是不是?
逮着张平就开始骂了,“家里你什么事情都不管,就知道上班,孩子小你不管,给惯坏了,现在大了你还不管。”
张平就冤死了,“那你怎么不说老二,我不管,他就更不管了。”
张建国现在学乖了,他在家里就不说话,当隐形人,西爱的事儿就和稀泥,“对,我不管,西爱有自己想法,她怎么愿意怎么来呗。”
“她要去死呢,你也由着她?”
这老太太说话,是越来越难听了,张平给气的,“您这话说的,您直接咒我行不行?”
宋慧萍呱嗒掉脸子,直接扭头走了,我咒你干什么,值当的。
伸伸给屋子里都听见了,看着宋慧萍进屋子,马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甚至还笑了笑,笑的和气又真诚,外面的事情他一个字都听不见,他也不生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结婚呢,是好事儿,这家里呢,别人说了不管,就西爱一个人拿主意,家里人不甘心归不甘心,但是西爱是真的刚。
心里笑了笑,这是我女朋友,护着我的女朋友。
你们说了都不算。
他这人,年纪大了,接触的人跟事情多了,也鬼了。
跟张建国一样,一些事不说,然后心里清楚,其实捡便宜也不少。
他要闹要死皮赖脸的,更没用,就这样,装听不见,装哑巴,我看不见你那小脸子,也听不见你骂我,我心里美。
这俩人,绝配,有时候,贱脾气的属性,那是一等一的。
婚礼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展开了,等着真到了结婚的时候,家里就想着怎么实惠怎么省钱了,西爱的婚礼,不比前面宁宇森跟田叶叶的奢华一毛钱,全部是最朴素的路线来的。
该什么样的酒席就是什么样的酒席,该什么样的瓜子花生,就是什么样子的,照着王红叶的话来说,就是排场大了没有用,钱还是剩下来给小两口好过日子的。
明菊觉得西爱能愿意啊?
“你看看难酒席,请师傅来做的,白菜豆腐的,你妹妹能愿意啊?她最要面子的。”
是啊,都知道张西爱打小就要面子的,就是虎子也觉得这是不是太低端了,配不上西爱的身份,人家赚多少钱啊。
结果没想到,西爱听了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只说了一句,“晚上家宴,自己家里吃要单独买盒子菜吃。”
王红叶一口答应了,然后就按照这标准去买糖买瓜子的,怎么省钱体面怎么来。
院儿里老少爷们,街坊四邻的,都笑呢,这俩人出双入对的,一个高一个矮,一个白的跟雪一样的,一个黑的跟枣儿似得,站在一起,要多不和谐就有多不和谐。
就这样的?
能成?
擎等着吧。
姑娘给蒙了眼了,没多久结婚后,走着瞧吧,这婚事儿,没几个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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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气病
刘江这边也闹不明白怎么就这么快就结婚了,但是跟西爱结婚,他没意见,自己笑了笑,看看这屋屋子,真的是家徒四壁了,“咱们家呢,别的没有,但是房子还有一间,我明天呢收拾收拾,给你住着当婚房,你看行不行。”
“亲家那边呢我,我去说,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委屈了。”可不是委屈了,人家那么一个姑娘结婚进来,然后房子没有房子,屋子也没有屋子的,家徒四壁,刘江这些年就是基本工资,自己活得都困难。
攒下来一点钱呢,也用不到自己身上去,买也买不到东西,最后都给人搜刮去了,他这样的人呢,就是重点监督,好容易回来几天呢,也是不敢见人,胆战心惊的。
伸伸自己来的,“没事儿,她不看重这个。”
“成。”
这就是都同意了。
刘江趁着天黑去西爱家里,敲门进去,张德顺拄着拐杖起来迎接的,不愿意是不愿意,但是人家家里有礼数。
就把情况说了说,“家里没什么给的,要彩礼呢,家里也确实没有,以后呢,不用给我养老。”
说的敞亮话,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以后老了病了的,不麻烦孩子。
张德顺给那拐杖,一下子就拄在地上了,你说不养老就不养老啊,你们家孩子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我们家小孩可不是这么教的,西爱要是真这么干了,他第一个得说她。
“后话儿您甭说,该怎么着怎么着。”
西爱看了一眼刘江,也着实没有什么感情,“好男不吃分家饭,我们的事情你不用管,你以后有事情找伸伸,我不管。”
瞧瞧,这是当儿媳妇的人了,说这样的花儿,王红叶晚上就寻思,这话是好还是不好呢。
“你要说她没良心吧,人家就不管养老的事儿,刘江以后呢,伸伸说了算。”
“说她讲良心吧,刘江以后,她保管一杯水都不带递过去的。”
张平皱了皱眉头,“你不累啊,你不累就起来问问她去,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人了,马上要结婚,还是说话不对头,想什么说什么,我们自家人知道没坏心眼,那外面人听了,不一定是怎么说三道四的呢,以后嘴上可上把锁算了。”
王红叶瞅了张平一眼,觉得自己越来越跟他没共同语言了,“得了,您自己睡吧,我找我姑娘睡觉去。”
稀罕跟你睡啊?
西爱还没睡呢,自己躺在床上开着灯,“没想什么,我只是在享受安静。”
“那我打扰你了是不是?”王红叶很卑微的就想出去,你说她就这样,西爱在这里玩儿呢,她也觉得是干大事的,不打扰。
西爱摆摆手,“进来吧,不是要睡觉,我已经享受完了。”
“行。”
躺上去,西爱突然抬手,因为她看见王红叶眼角有很多褶子了,头发也有点白了,拉着她的手,“嗯,有点糙。”
“我整天干活,跟你们拿笔杆子的不一样,你手多白啊。”
“那你以后也别干活了,少干点,家里那么多人,小孩子也不要带了。”
“那可不行,这家里不能离开我了,吃的喝的你大爸一点也不管,都得指望我呢,一大家子吃饭洗衣服的,我也爱干这个,闲不住。”
闲不住,西爱觉得怎么能闲不住呢,她有时候累了,能躺好几天。
西爱眨眨眼睛,突然问一句,“大妈,你见过最美的星空吗?”
“就是那种天色很蓝很蓝,全部都是星星,一伸手就能碰到的星空。”
“没有,哪儿有啊?”
“那我带你去看,在西北有,罗布泊有。”
西爱侧着脸,看着窗户,还很冷,窗户给用塑料袋钉起来的,只能看见白色的塑料袋。
王红叶顿了顿,点了点头,第二天说起来就对着张建国哭了,“孩子没说想她妈了,但是昨晚上的时候,说是带我去看星星,西北那边的星星特别亮。”
就是想她妈了。
张建国听了,心里多难心啊,孩子要结婚了是吧,全家没有人说,但是就是少了一个人,梅如不在。
自从梅如死了,西爱就再也没有提起来她,家里人谁都不提起来。
就张建国自己,情绪上来了,现在倒是偷摸的烧烧纸。
结婚那天,去的是刘江准备的小房子,收拾过的,依旧显得破旧。
伸伸骑着那摩托车,西爱就坐在后面,两个人牵着手,从玉堂春色的影壁前经过的时候,一个前面半步,一个后面半步。
一个高一点,微微的低着头颔首过门槛,是西爱。
还有一个稍微矮一点儿的,笑的跟什么一样的,微微抬着下巴,听起来胸膛,这是伸伸。
一支红梅花,斜斜逸出墙角,暗香盈动。
俩人这一瞬间,竟然出奇的协调。
像是错觉一样的。
这院子老的很,人也参差不齐的换茬一般的。
多少人看着呢,街坊四邻的瞧着这俩人,只觉得刘伸伸配不上。
真的就是三个字,配不上。
“哟,这怎么就般配上的这是?”
“海,那谁能知道呢,这人就看对眼了被,甭说是您瞧着不合适了,就是我瞧着也是不合适,要不人家就说是好汉无好妻,赖汉一枝花呢。”
这俩孩子一起长大的,打小那西爱就压着人家一头,没想到,到头来还成一对儿。
“就是了,这丫头眼光多高啊,那看人都是下巴看的,见人没主动招呼过呢,这怎么看上的。”
心里都觉得,不一定长久的。
这下巴看人的,跟白天鹅一样的,恨不得全世界我最棒,其余人都是垃圾一样的。
跟见了人就笑的,腼腼腆腆平平无奇的人在一起,都觉得西爱就是眼珠子抠出来扔地上了,也看不着这刘伸伸啊。
更何况这刘伸伸,家里条件很一般,别的也一无所有,西爱那家庭,不说是多富有,但是家境殷实是一定的了。
两边都无好友,西爱是没朋友,伸伸呢,有倒是有,他到底是待人和善,但是婚期着急,西爱定下来的,也没来得及通知。
散散落落的摆了一桌子,也没有人来吃,不敢跟刘江有什么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