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黑化日常_分卷阅读_635
“你让开!老娘今天非得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
琳琅揪住了陆慕深的腰间衬衣,低低地解释,“我只是想要保管下钥匙,可咱妈不知道怎么被刺激到了,对不起,慕深,我不是有意的,要不,你先让开,让妈消消气。”
做小伏低也是需要技巧的。
她巧妙隐去了陆父的事,毕竟矛盾的源头就是一串钥匙,陆母根本没法反驳她的“有理有据”,也是这个中年贵妇自己心里有鬼,靠醉酒上位这种不光彩的事做了陆家太太,被她一提,恼羞成怒。
可陆母能把这种事说出来吗?她的贵妇面子就摔个干净了!
琳琅这句话不着痕迹将陆母安排在了一个“无理取闹”的角色上,就跟卫宝灵一样,脾气皆是急躁易怒,动不动就迁怒媳妇!
琳琅从头到尾,只是“受害者”而已,莫名奇妙就被“炮轰”,她的委屈可是大大的呢。
就准这她们拼命给她上眼药?还不准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而且,陆母不敢说出儿媳妇惹怒她真正的原因!
在陆慕深跟卫宝灵面前,陆母是很注意建立自己清清白白的“慈母”人设的,半辈子都在呕心沥血为儿子付出,形象十分光辉神圣,而陆父的冷漠更衬出了她母爱的伟大,无微不至照顾二人。
陆母靠手段算计了陆父,气走了原本的未婚妻,才有了后来的陆慕深,知情的人也很识趣不提这件往事,免得影响小辈的成长,这就给了陆母瞒天过海的机会,将责任一股脑儿推到了不回家的陆父身上。是他给了儿子一个“丧偶式育儿”家庭,跟陆母没有半点关系。
凭借着这个伪善人设,无论陆母在剧情后段多么蹦跶,依然能舒舒服服活到最后。
陆母借助子嗣的名头,将“五年未有所出”的儿媳妇扫地出门,令曲家颜面尽失。而卫宝灵的女主光环发挥到了百分百,陆母在离婚之后使劲撮合她与儿子的姻缘。
陆慕深对此反应很激烈,但想起陆母的种种不容易,他又顿感愧疚。温柔的人,一向对别人体贴的多,对自己考虑的少。当卫宝灵泪眼朦胧以自杀威胁他,当陆母这个亲生母亲以断绝关系哀求他,他妥协了。
他只能妥协。
他不想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都遭遇不幸,所以牺牲自己。
一家人打通了“皆大欢喜”的结局。
没有人会记得那位精灵般的女小提琴手在一个冬夜抑郁死去。
他们记住的是一场唯美的世纪婚礼。
陆氏的新掌门人在异国教堂里迎娶比他小四岁的新娘,据说两人是一见钟情。
那时候卫宝灵为了爱情假死,抛弃了一切的朋友与血缘至亲,到国外定居。她还花费了大价钱,全身上下动了刀,把自己整成了一个绝世美女,没有半点卫家千金的娇憨模样。没有人想要理解这其中的曲曲折折,他们只看到了陆家的滔天财势以及新娘的盛世美颜。
男才女貌,多般配啊。
琳琅的脸埋在陆慕深的背后,做出害怕的姿势,嘴角微微勾起。
讽刺的是,卫宝灵口口声声骂她是碧池,骂她不要脸,可整容后脸蛋的清纯模样,却有几分像曲琳琅,让第一次见到的陆慕深恍惚不已,在婚后对她更是百般体贴。谁知道男主心里有没有补偿前妻的心思呢?
她也是佩服卫宝灵,这样都能忍得下去。
女主,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妈,你能不能冷静点!别有事没事就骂琳琳,她好端端的,到底怎么招您了?您再袒护宝灵,也不能这样区别对待啊。”
陆慕深感受到了妻子的瑟缩,不禁拧起了眉,愈发护着她。
在琳琅的有意为之,陆母的恶婆婆形象正在陆慕深的脑海里形成,丈夫的天平已经逐渐倒向了妻子。琳琅相信,未来的一段日子,陆家将平静不再,而是鸡犬不宁。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女主这个成天搞事的家伙在,陆家能安定得了?只不过是陆母跟陆慕深习惯了,自然美化了卫宝灵的惹事能力。
陆母不甘心陆慕深对琳琅的偏护,又是骂了几句。琅没有像原主那样忍气吞声,刺得陆母直捂胸口。
这年头也就只有那些从小被家人溺爱到大的姑娘们,还抱着“婆婆就是妈”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尤其是曲琳琅,她是独女,家庭简单,奶奶又过世早,压根没见过婆媳之间的灾难级现场,刚进门的媳妇对婆婆爱屋及乌,怀有一种孺慕的态度。
可她这么逆来顺受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婆婆横加指责的轻蔑,是别人不屑一顾的嘲笑。
女人最会为难女人,尤其是生活过得不好,为难一个样样比她们好的美貌女性,会使得她们心里得到一种奇异的满足。陆母跟卫宝灵这对未来婆媳在排斥美貌女性的方面倒是非常默契。
“慕深,你怎么回事,还帮着她说话!”陆母怒火中烧,胸口气得上下起伏,“什么偏袒宝灵,我答应了你的卫阿姨要好好照顾灵灵,难道要亏待她?”
她阴冷的视线飘向琳琅,“是不是有小人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了?我就知道,蛇鼠一窝,当妈的成天穿露背装成天勾引人,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
这话比含沙射影还要直白,把曲母也拖下水了。
琳琅冷笑,人家穿的是正式的音乐会演出服,露个背就是不正经勾搭野男人了?陆母这思想觉悟莫不是还停留在老太婆裹小脚的时代吧?也是,陆母可比不上曲母的天生丽质,她妈妈比陆母还要大几岁呢,可就是显得年轻优雅,宛如空谷幽兰。
“啪!”
一串钥匙猛地砸中了陆母的额头。
“哎哟!天杀的!”
陆母捂着额角大叫起来,隐约出现了一点红。
突如其来的变故陆慕深呆了一下。
“你这小贱人,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怎么的,敢做还不敢当啊?还敢砸长辈,你是想反了天!”陆母噼里啪啦骂了起来,余光瞥了眼呆滞的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陆慕深,你是傻了!看自家老娘被你媳妇这样欺负,吱都不吱一声吗?”
陆慕深有些惶然,低头去看妻子的脸色。她不偏不倚静静看着他,眼底是一潭逐渐结冰的死水。
“琳琳……”
他伸手去握她的肩膀,被啪的一声无情打落。
“陆慕深,我是爱你的,没错。可这不代表,我能容忍你的家人对我妈妈的作践。你现在也看到了,你妈自私、愚蠢、偏心不说,心眼也小得跟针尖似的,就见不得别人比她过得好。我不会为此行为道歉,而且也不接受你妈的虚伪道歉。如果还有下一次——”
她直视陆母气急败坏的面孔。
“那就不是一串钥匙的事了,商红芳女士。”
陆母已经很久没有听见有人连名带姓喊自己了,平时宴会交际,人们微笑簇拥着她,恭恭敬敬喊上一声陆太太,只一个称呼,四面八方皆是艳羡的目光。
可剥了这层狐假虎威的华美皮囊,谁管你商红芳这只小跳蚤是死是活?
第504章 宠妹狂魔前女友(8)
陆家连续几日陷入了低气压。
张妈在庭院外面战战兢兢打扫着,时不时瞄了一眼裁剪花枝的少奶奶。
少奶奶的神情从容镇定, 颇有兴致剪下了几枝洋桔梗, 嫣红的唇边隐约带着一丝弧度,并没有受到近日低迷气氛的影响。
张妈看着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虽然她不清楚这一家人发生了什么,但从太太跟小小姐的态度来看, 她无疑是不受欢迎的。不知道这位少奶奶在八仙过海时使了什么神通广大的招数, 竟让一向听从太太的少爷同太太怒吵一架, 气得太太好几日没下楼吃饭, 简直就是天下红雨。
似乎是为了支援太太,小小姐同仇敌忾, 当天晚上给老厨师不客气甩了脸子, 之后一直在点外卖,连房门都不愿意踏出一步。
处于风暴中心的当事人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准时吃饭睡觉, 闲暇时间就练练琴, 插插花。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很快, 张妈的同情对象换成了陆家的大少爷——刚刚新婚就被赶到书房睡,哄人半天也没得一个笑脸,夹在至亲家人与新婚妻子之间左右为难, 短短几天人都憔悴了不少。
琳琅并没有过多在意陆慕深如何为她东奔西走, 为她焦头烂额周旋家庭矛盾。
作为丈夫,这难道不是他应尽的义务吗?
她捧着新鲜的紫色洋桔梗回了房,在瓷瓶里温柔抚弄着,日光在她裙摆下斑驳, 恰似一副唯美纯洁的油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琳琅不紧不慢净了手,扭腰开门。
“琳琳。”
陆慕深唤了她一声,视线难以移开。
琳琅没有理睬他,黑眸掠过他背后的小姑娘,轻微挑动眉梢,“有事?”
“是灵灵想要跟你说一些话。”
陆慕深侧开了身体。
琳琅捏着门柄,不为之所动。
“那就说吧。”
卫宝灵眼底闪过一丝忍耐,“能不能去里面说?”
琳琅敷衍摆了摆手,“进吧。”
卫宝灵看着胖了点,但是肢体灵活,嗖的一下钻了进去,顺带把门嘭的一声给关上,隔绝了兄长无奈的眼神。
“对!不!起!”
卫宝灵的话是从牙齿缝里一个个挤出来的,包含了极大的不满与怨恨。
她的低头在琳琅的意料之中。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兄控女主,怎么能抵挡得住她的慕深哥的万般请求呢?
陆慕深为了缓和家庭气氛,这几日主动做通家人的思想工作。陆母心病重,短时间内并不好劝服,陆慕深选择对他“妹妹”下手。
经过一系列的“割地赔款”,卫宝灵勉为其难答应了慕深哥的要求,放下“成见”,跟狐狸精“握手言和”。
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同为情敌,怎么可能和平相处?陆慕深被妹妹蒙在鼓里,还做着异想天开的梦呢。要不了多久,琳琅会将这一切血淋淋摊开放在他面前,看这个男人是否还能如往日那样天真。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琳琅好整以暇看着女主涨红的脸。
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哪里有过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陆宝不想向情敌低头,她巴不得把人咬得个稀巴烂扔到河里喂鳄鱼呢!可陆慕深既然开口了,卫宝灵也只能忍着恼怒道歉了。谁知道这个人还得寸进尺,居然有脸问她怎么对不起她了?
卫宝灵恨恨地想,不就是长得比她稍微好看一点嘛,居然把慕深哥迷得团团转,连妈也不认了!芳姨说的没错,这就是个搅家精!
卫宝灵自然不可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的,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是我任性,惹嫂子生气了。”
琳琅点了点头,“你何止是任性啊,简直就是刁蛮,能活到现在没被人打死真是个奇迹。”
“你——”小姑娘瞪圆了眼。
琳琅不是男主,没法从女主这种瞪成铜铃的眼睛里看出娇憨与可爱,冷酷无情地说,“既然是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态度。你又不属马,脸拉得这么长干什么?大白天想吓死你嫂子吗?”
卫宝灵想喷她一脸唾沫星子。
要不是慕深哥开口了,她非把这个嚣张的女人虐到歇菜!
“行了,我也不乐意看你这马脸。”琳琅大度挥了挥手,不等她反击,祭出自己的杀招,“是你慕深哥叫你来求我原谅的吧?我给他一个面子,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满意了,自然不会让你慕深哥为难。”
卫宝灵一听,不就是回答问题嘛,有什么难得倒她?
“你说吧。”
她猜想琳琅是想问有关于陆母爱好兴趣的事。毕竟是婆婆,惹下了这么大的烂摊子,还不是得自己收拾?卫宝灵抱着胸,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