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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的距离曾经那么近。陈栖叶被自己亦师亦父的关照迷惑,所以哪怕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动作缓慢犹豫,也还是言听计从地坐到自己腿上。他的手已经隔着衣服放到陈栖叶腰上了,陈栖叶一旦反抗,他就再用诉苦和卖惨绑架他的同情心。陈栖叶不答应,他就来强的。事后陈栖叶若是想去告发他,他也有办法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赵云和如意算盘打得精妙,他的亲生儿子突然推开书房的门,戛然而止的这一幕是他离真实自我最近的一瞬。
于是他鼓起勇气,想要在不再年轻的日子里疯狂一把。陈栖叶身上有他用心血、时间和精力浇灌过的聪颖,他自己也说不清,他抛家弃子的最终诉求是释放天性,还是想得到这个少年,但不可否认的是,陈栖叶早已在这一年来扭曲成自己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他怎么能接受此前从未拒绝过自己的洛丽塔刚一重逢就拿出割席的姿态。
他怎么能不失控。这个落差感强烈的男人迸发出非理性的侵占欲,不顾一切地朝陈栖叶靠近,每迈出一步,他的影子就会扩大一寸。
眼看着那道阴影就要将陈栖叶吞没,有人同样义无反顾地冲撞开门,径直朝他们走来。
赵云和在即将触碰到陈栖叶的前一瞬被秦戈卡住脖子推到墙壁上。他的身体和墙面接触后发出的撞击声击碎了那些黑影,影子后面的懦弱原形毕露。
“把你那些龌龊念头收起来,”秦戈力道重得几乎要剥夺赵云和的呼吸,咬牙切齿道,“你要是再敢打陈栖叶的主意……我就杀了你!”
第50章见面
秦戈的威胁没有一句废话,他的力道重到差点剥夺赵云和的呼吸,印证了这句话的可信度。
赵云和边咳嗽边点头,吓得秦戈一松开手,他就瘫倒在地上。秦戈看都不看他一眼,抓住陈栖叶的手腕就跑出办公室,直至连接办公区和教学楼的天桥上才松了口气。
陈栖叶神魂未定,本能地想去感谢及时出现的秦戈,秦戈却问他:“你为什么不拒绝反抗?!”
陈栖叶眨动水汽弥漫的双眼,想解释,又百口莫辩。好在秦戈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转而跟他道歉,主动将他抱住。
陈栖叶僵了两三秒,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触碰秦戈的后背。秦戈原本想老老实实走住校所需的流程,但一听说赵云和每个星期都会有几个晚上来温中上课,他就极为强势地收拾东西搬进陈栖叶的寝室。晚上和陈栖叶一起回寝的路上,他就像头嗅觉敏锐、伺机而动的狼,只要赵云和敢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就敢一不做二不休地把那个男人撕碎。
但他回家又要扮演一个乖外孙、好儿子,他活成了完全割裂的两幅模样,大相径庭地连他都快要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他迫切地想要回归正常,把兽性和人性合二为一。他不由分说地拉起陈栖叶的手腕就要出门,陈栖叶一遍遍问他怎么了,他才说要带陈栖叶回家吃午饭。
秦戈没开玩笑:“我带你去见我妈妈。”
陈栖叶一脸错愕。
先不说他到底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戚渺渺,他并不认为现在并不是个正确的时间去登门拜访。
但秦戈执意,也极为强硬。陈栖叶就像被输入相悖定律的个人工智能,无法决策是该拒绝还是听从秦戈,最后大脑混乱毫无自主能力地被秦戈带离学校。
他藏在表带里的红绳在拉扯中划了出来,和秦戈的交错在一起像是一副并不联结的铐镣。
同一时间陈望已经抵达了戚渺渺发给他的定位。摁门铃前他还暗暗感慨,心想秦思源如果还活着,肯定会很喜欢这种闹中取静带花园的精致别墅。他被戚渺渺热切地迎进门,又意料之外地发现内部装潢简洁中式,客厅的玻璃展示柜里放着好些陶罐瓷器,错落有致,和杭城的奢华简欧风截然不同。
戚渺渺的穿着也和十多年大不相同。上次见面时她一身职业女性打扮,今天是居家的非工作日,她就穿了件改良的旗袍式连衣裙,通体淡粉,布料非常有质感,立领和裙摆处具有小巧的手工刺绣图案,很有衣服主人的个人特色。
“我真的要认不出你了。”陈望这句话是赞美,要知道十多年前在杭城,戚渺渺只会用堆砌名牌和奢侈品的方式彰显品味,远没有现在的质感。
“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戚渺渺也是真心实意,觉得陈望散发着某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魅力,女人会爱上他,男人也挪不开眼。
戚渺渺说:“我以为你会和你爱人一起来。”
“她不爱热闹,”陈望依旧微笑,“你难不成忘了,我们还在杭城的时候,她也几乎不来你家中做客。”
戚渺渺当然记得,边领陈望进客厅边唏嘘:“我很多年没回杭城了,连那边的一些朋友长什么样都要忘了,对你的儿子到还有点印象,叫什么……陈——”
陈望帮她补充:“陈栖叶。”
“对,陈栖叶!”戚渺渺端来两杯水递给陈望一杯,然后坐在沙发上,笑盈盈地问,“我记得他比我儿子高一届,去年考上什么大学?”
陈望抿了口水,摇头道:“他小升初的时候因为户口问题耽误了一年,今年还在读高三。”
“那就和我儿子同一届啊。”戚渺渺在别人面前谈论起秦戈总是自信饱满的。她还以为陈望的孩子在杭城读书,陈望又摇头,说陈栖叶已经转学回温临中学的创新班。
戚渺渺喝了一口水,皱眉的样子很好看。她说自己儿子就在(1)班,但她从来没听儿子提起过儿时的玩伴。
陈望也喝了一口水,眉头不明显地挑了一下。他也有些诧异,这一年来陈栖叶也从来没跟他透露过,秦思源的儿子就在隔壁班。
“……或许他们都把以前的事忘了。”戚渺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很少有人会觉得五六岁时的记忆珍贵,她和陈望一别十二年,他们俩的孩子也一别十二年,别说童年时代的玩闹欢乐,他们在学校走廊里面对面擦肩而过,都未必会止步回头,觉得对方熟悉,认出对方是谁。
戚渺渺自顾自地点点头,觉得自己的见解很有道理,全然忘了自己和陈望多年未见,她也能第一眼就在医院的人流中将他认出。
有些记忆是不会褪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