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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_分卷阅读_331

  大家都朝那边跑去,岸上火把点了起来,十几个人沉水底去找东西。
  杜九言站在岸边,打量所有人的神色。
  “是人!”水里的人喊道:“是个人!”
  过了一会儿,水里的尸体被拖了上来。
  尸体穿着一套黑色的褐衣,脚上没有鞋子,身上背着个包袱,浮肿发涨,脸被泡的发白面目全非,样子非常可怖。
  桂王去找杜九言,以为她会害怕,但她已经上前去,戴着尸大给她的手套,在研究死者胸前包袱系的绳结。
  “这个结很紧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杜九言和施常阳道:“能画下来吗?”
  施常阳道:“不确定。”
  “给我。”杜九言摘了手套,捧着施常阳垫着木板的记事簿,十几笔就勾勒出绳结的样子,将画板还给施常阳,她又解开腰带,在自己身上试了试。
  扎不起来。
  “怎么了?”桂王问道。
  “等会儿和你说,”杜九言将自己腰带扎回去,就动手去剪开李二身上的包袱。
  留着结,从侧面剪断。
  “是李头!”工匠里有人喊道:“初八那天他就穿的这件衣服。”
  “是他没错,这脸虽肿的面目全非,但还是能看出来的,是他没错了。”
  “李头,”有人哭着。
  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银子!”杜九言拆开硕大的包袱,包袱里装着银锭子。
  点算了过后,一两没有少。
  “他那天就带这个包袱来领钱的。”田卯和众人道:“那肯定是李二了。”
  “果然是失足滑水里淹死了。”田卯道。
  桂王和杜九言都没有接话。桂王问尸大,“是淹死的吗?”
  “鼻子里有泥沙,看样子应该是。”尸大说完看向杜九言,意思是这具尸体能不能解剖。
  杜九言道:“再等一天,你先想别的办法。”
  解剖的目的,是为了查明死因,如果死因能够确定,那自然就能免则免了。
  “好,”尸大低声道:“从鼻子里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溺水。”
  人溺水的时候是会呼吸的,鼻子里就会留下一些诸如水草和泥沙之类的东西,如果能切开气管,会看到更加清楚。
  但如果是人死了以后下水的,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先抬到棚子里去,天亮以后再看。”桂王道:“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合力将李二的尸体抬回去。
  桂王和杜九言、跛子以及焦三和尸大父子两人去了银手的工棚里。
  顾青山和乔墨守在外面。
  “九言,你刚才一直在看绳结,是有什么问题吗?”焦三问道。
  “你们看。”杜九言将李二剪开的包袱拿出来,铺在地上,又脱了手套给大家示范,“这个绳结的系法很特别,看着是个活扣,但只要解的不对就成了一个死扣。”
  “我问过,李二不是左撇子,那么如果这个包袱是他自己扎的话,方向就应该是相反。”
  自己系绳和别人帮忙,扎的方向是不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他身上的包袱,是别人扎上去的?”焦三问道。
  “是!是有人帮他系的。”杜九言道:“还有个关键点。二百两银子称重的话,估计得有十几斤重,背上身上足以让他沉在水底延长浮起时间。”
  大家一脸惊讶,跛子道:“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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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头米也是一味中药,名字叫芡实。有健脾的作用。它长在水里,和藕一样顺着杆子从泥里抠出来,浑身都是刺,剥起来的感觉像板栗,但打开后又像石榴。哈哈,是个很奇异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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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3章 水坝银两(一)
  “溺水淹死我能确认。”在尸体送走后,尸大又检查了一遍,“死者的手臂和后背有一些擦伤,可能是滚下江的时候,擦在了什么地方。”
  “除了这些意外,暂时没有别的了。”尸大道。
  气氛就压力下来。
  以为是一场意外,但现在只是粗略的查一查,就发现了疑点。
  “绳结的事,能确定?”桂王看着杜九言。
  “找几个工匠来,看看他们会不会打这个结。”杜九言道:“据说水手打结的方法,就和一般百姓打结的方法不同。”
  桂王微微点头,道:“确实如此,当年我们船上的水手,打结的方法就很特别。”
  “这个结我会。”顾青山上前来,指了指道:“这个结打的不地道,但应该是水手结没有错了。”
  他说着,解下自己的腰带,像被包袱一样,斜绕肩膀在胸口,低头打了个结。
  和李二的包袱的结乍一看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绳头的朝向,”杜九言比对给大家看,“如果是左撇子倒还好解释,如果不是,那么这个结就是别人系上去的。”
  顾青山认同。
  蛙子找了姚氏的男人李双,和另外一位最年长,有点驼背的李英。
  桂王问了绳结的事,两人看过就道:“这个结和我们打的都不一样,我们在水里的结是这样的。”李英站起来,随手了个结,“各位大人看。”
  “这个结是做河工入门第一个要学的本事。这个结越扯越紧,外面拉扯是怎么都不会松开的。”李英道。
  大家上来扯了扯,还真的是。
  但李英找到绳头,就很容易解开。
  “这个结不会是河工打的结,他绕错了,但也能用。”李英道。
  杜九言把玩手里的腰带,若有所思。
  李英说不对,是因为这个是水手结,所以在打发上和河工们常用的不同。
  “你们都姓李,是一个村的人吗?”她问道。
  “是,我们都是常德李家村的人,”李英道:“李二早年拜了师父,开了门路后,就带着我们出来做事。这些年我们都跟着他。”
  杜九言点头。
  “你们觉得,如果有人杀他,会是仇杀还是情杀?”杜九言突然问道。
  李英和李双脸色一变,李英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知道,他和人有没有仇,我们也不知道。”
  “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杜九言道。
  桂王和杜九言对视一眼,跛子出了工棚看着李英和李双的背影,直到他们走远才进来。
  “东西保管好。”桂王将证据交给焦三,“明天再查,大家先回去睡觉。”
  大家应是,收拾好东西,留了两个捕快守着工棚里李二的尸体。
  回去的路上,桂王挤到马车上坐在杜九言对面,“身体虚,我冷!”
  “嗯,大人您身体虚,”杜九言靠在车壁上,眉头微蹙,叹气道:“我这第二天了,西南眼见就要开始考试了,我这会长,不称职啊。”
  “内疚,心虚!”杜九言道。
  “你要回去?”桂王问道。
  “心虚使人勤奋。”杜九言道:“我太懒惰了,需要激发潜能。”
  桂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车外,焦三差点摔下马来,指着脸皮和跛子低声道:“九言的道行,是不是又深了?”
  跛子板着脸没说话。
  “要查凶手,从哪个方向查?”桂王看着杜九言,在查办案情上,他对她报着全身心的信任。
  杜九言凝眉道:“绳结,寻常人不会,你让三爷带人查一查,这个河坝上所有人,谁曾经做过水手,或者,家里有人和水手有关。”
  “刚才那两个河工明天来了以后再审问一番。”杜九言道,
  她说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朝廷拨来的四十万两,花用了多少?”
  “不知道,”桂王道:“我没关注这件事,府衙那边派人下来,事情都是他们在做。”
  “我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县令,在这条河坝上,将来建立功德牌,可能也没有我的名字。”桂王道。
  杜九言哭笑不得,“那你现在怎么又管了?”
  “事情和事情不一样。正常运作大家平安的时候,有我没我都一样。但现在出事了,我当然要来。这四十万两是我递的奏疏,钱也是送到县衙。”桂王道:“少了钱,不定谁给我扣什么帽子。”
  杜九言咦了一声,“你在乎这声名?”
  “我在乎别人给我扣帽子,是我的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谁也别想让我背黑锅。”桂王道:“我一闲散王爷,还有造反的名头,就觉得我是黑的。黑的再描黑点也不会在乎。”
  桂王冷笑一声,“不在乎的那是傻子。我黑是我自己作出来的,被动让我黑,就不行。”
  杜九言拱手,一脸敬佩,“您相当有原则,杜九言佩服。”
  “言言,”桂王笑眯眯的,低声道:“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像?”
  杜九言摇头,“不一样,我比你更有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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