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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士_分卷阅读_193

  我不由的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似乎要坏事了。
  看看曾子仲,眉头也凝成了疙瘩,王慕城被他抱在怀中,正往阵法中看的出神--王慕城年龄幼冲,小天眼还没有消除,是能看见邪祟的。
  “中叔!”他提醒曾立中道:“丑鬼笑了!”
  曾立中嘿然道:“我看他待会儿还笑不笑得出!”
  “哈哈哈……”
  太白星不但笑了,而且发出了一道极为刺耳难听的狼哭鬼嚎之音!
  曾立中勃然变色,骂道:“恶鬼,丑鬼,我让你猖狂!”
  骂声中,曾立中催动雷诀,天雷、地雷、风雷竟然轮番转换,刹那间,东、南、西、北、天、地六合之间,均有雷声乍起,一时间,异亮纷呈,千奇百状,或如银龙舞动,或如烈火熊熊,或如丝网纠缠……全都朝着太白星逼去!
  “立中小心!”
  曾子仲突然大喝一声:“中计了!”
  “晚了!”
  太白星怪叫一声,呼的张开嘴来,喷出一股大雾,弥天而来,霎时间,阴风阵阵,无数奇奇怪怪的人影呼啸着奔驰起来,各自朝着天雷、地雷、风雷,挺身而上,浑然不怕,又朝着五色火焰的蜡烛扑去,凶神恶煞,狰狞可怕!
  曾立中的脸色变了!
  天雷、地雷、风雷只能因为法术而存在一时,并不能常驻!
  而太白星已经借着他喷出来的鬼雾,拦住了雷法,五色焰火也被这铺天盖地而来的鬼雾给压制的惨惨淡淡、飘忽不定,尤其是那绿色的烛火,竟隐隐有要熄灭的迹象!
  太白星就趁着这档口,直奔绿色烛火而去!
  曾立中看在眼中,焦急万状,又是伸手去捏诀引雷,却不料身子陡然一晃,脸色急剧变白,整个人都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一竹道长幽幽说道:“后力不继了。”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唐咏荷更是喊了一声:“立中哥哥!”
  曾立中刚刚稳住身子,唐咏荷这一声喊出去,曾立中登时就摔倒在地上了。
  这一瞬间,一竹道长和曾子仲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曾南溪飞身上前,急忙去扶起自己的儿子,而太白星在大笑声中,一举冲破五雷法阵,那闪烁着绿色火焰的蜡烛“噗”的熄灭,太白星的身影飞奔而出,在空中化作一道黑影,竟在众人面前现出形来,盘旋着叫嚣道:“曾子仲,你们曾家好厉害的山术,你生的好厉害的孙子!哈哈哈!后会有期!”
  “恶鬼,你!”
  曾立中蹿着要跳起来,却不料脸上猛然一阵红潮涌动,血气迸发,竟“啊”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立中哥哥!”唐咏荷惊慌地大叫一声,朝着曾立中冲了过去,一把从曾南溪手里抢走了拥抱权,把曾立中抱在怀中,急切道:“立中哥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曾立中看着唐咏荷,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啊!”
  唐咏荷大声叫喊起来。
  “别叫了!”曾南溪愤愤道:“他这是急怒攻心了!死不了!”
  本来好端端的局面,一下子弄砸了,太白星逃跑还是小事,丢人才是大事!
  这可是他和唐咏荷联手做的法,两人一个代表曾家,一个代表茅山,唐咏荷表现的好好的,结果他这里却出了事,这让他曾家的脸搁在哪里?让曾子仲的脸往哪里放?
  最最重要的是,邵薇也在观看这场斗法!
  这才是曾立中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曾子仲看着自己孙子这么个模样,又听见太白星在空中奚落,一张老脸,登时气的跟猪肝似的,抬头看时,太白星正要往远处逃遁,一竹道长早拿出符箓似乎是要出手,曾子仲断喝一声:“我来!”
  喊声中,一竹道长识趣儿的退了下来--老曾要发飙了,得给点面子--曾子仲将王慕城往空中一抛,可怜小娃娃的脸都吓绿了,邵薇赶紧飞身上前接住了他,娃娃落在邵薇怀里,惊魂甫定,看看邵薇,小嘴一扁,哭了:“老祖吓我……”
  曾子仲哪里还有功夫去看王慕城,曾家在太白星手里栽了个大跟头,这面子,他要捡回来!
  也不见曾子仲用什么手诀,只见他将手猛然一挥,似乎抛出去了一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那东西在空中呼啸着,以极快的速度直追太白星!
  “这老东西!”一竹道长惊呼一声,道:“把压箱底的宝贝给用了!”
  成哥慌忙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竹道长道:“曾家历代祖先传下来的山术至宝--合云铛!这下,太白星倒大霉了!这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啊,嘴,都不能太贱,你看看……”
  一竹道长话音未落,空中就传来一声“嗡”的铮鸣音!
  就仿佛谁在九天云霄深处使劲敲了一下铜钟!
  那声音清越厚重,悠远绵长!
  随着这一声铮鸣音响起,空中一道璀璨的光芒猛然绽放开来,整个天际,就像是燃烧了一个巨大的礼花,而且这礼花的形状仿佛一个铃铛,只不过这铃铛上有一个长长的把儿!
  不用多说,这便是合云铛在展示法力了!
  而太白星的鬼影,在那巨大的合云铛之下,恍如芥子!
  第五十五章 五脉齐全
  曾子仲在那璀璨的光芒下,苍色的胡须飞舞,衣袖鼓荡,面色发红,双目炯炯有神,真有一副鹤骨仙风的宗师气象!
  他两手平摊,缓缓错开一尺有余的距离,正对着那合云铛,口中大喝一声:“开!”
  眼看着那合云铛完全罩在了太白星的身上,太白星想要逃窜,那合云铛也似乎是有一股庞大的吸力,将太白星牢牢地锁定在光芒之下,太白星怎么也逃不掉!
  我看的目弛神摇,心中惊喜交加,太白星的死期果然是到了!
  太白星五行为金,这合云铛更是金中圣物,以金对金,是以硬碰硬,就看谁更硬了!
  而太白星,显然是没有合云铛硬!
  《义山公录》中说:“山术法器铛,以铜为小锣形,设一外架,连一长柄,左手持,右手以小竹根镶象牙珠击之,随口诀节拍敲打,亦名云锣,又称云璈。古者祭祀有乐,此仿之也,手执者象天乐,可游行而奏也,故山门用之!”
  这话说的就是“铛”是山门法器中极为庄严肃穆大气者,而曾子仲所眼下所使用的这合云铛,更是圣品中的圣品!去外架,短其柄,大小如茶碗,且多了一个下盖,可以将整个云铛给封闭起来,所以称之为“合云铛”!
  这合云铛大小适中,平时不用的时候,可以随身携带,藏在衣服口袋中,对付寻常鬼祟,只需要拿出镶嵌珍珠象牙的竹棒去敲打这铛便可以了,群邪畏之如人畏虎!
  至于太白星这等道行高深的厉鬼大祟,用象牙珍珠竹棒去敲打合云铛,紧紧以声波震控,显然是不成的了。
  这就需要曾子仲以大山术,开启这合云铛里,曾家历代先祖融入其中的法力,将太白星给收了!
  那太白星就算是活着的时候,本事也不过是与曾子仲差不多,死了以后,成为鬼祟,又吸收了那么多的金鬼祟气,实力大增,原本也不怕曾子仲的,只可惜他抢夺我的身体不成,投在了杨柳身上,与杨柳的本魂争夺躯体,造成功力消耗,又被唐咏荷用茅山的三道驱鬼符,先后镇压,再次消耗了一些功力,再随后,被曾立中用五雷法阵攻击,虽然最终逃脱,可惜,实力已经大打折扣了!
  这个时候,曾子仲祭出曾家看家之宝合云铛,开启列祖列宗大法力,太白星哪里还能逃得了?
  随着曾子仲一声“开”,那巨大的合云铛光影之下,倏忽之间便打开了一个盖子!
  太白星整个身影就暴露在那合云铛的口下!
  “收!”
  曾子仲手势一变,右掌仍旧摊开,方位仍旧在下,只是左掌立了起来,搁置在右掌之上,口里断喝一声,只见空中的璀璨光芒也为止一变!
  原本是白的耀眼,此时此刻,却突然变成了赤红色!
  赤霞满天,火光遍地的那种赤红色!
  这颜色更晃得众人眼睛都迷离起来!
  那太白星连声惨叫,最终“啊”的一声嘶吼,被那合云铛给吸了进去,整个人,完全消失在合云铛内!
  “合!”
  曾子仲那原本摊开的一双手,骤然合拢!
  手掌对手掌,五指对五指,严丝合缝!
  “琅!”
  一声清越悠扬的撞击音从空中传来!
  那合云铛打开的盖子,在这一声撞击音中倏忽合拢!
  天空中赤红色的光芒渐渐变的淡然,变得稀薄,那合云铛的巨大幻影,也在悄无声息的旋转中慢慢变小,缓缓下落,朝着曾子仲而来。
  曾子仲伸出右手手掌,平平接着那合云铛--此时此刻的合云铛,已经恢复了它原本的大小--重新变得如同茶碗模样。
  “好!”
  成哥带头喝了一声彩。
  陈弘义、池农、邵薇等人也纷纷欢呼起来。
  唐咏荷赶紧摇晃摇晃曾立中,喊道:“立中哥哥!那恶鬼已经被曾爷爷给收了!”
  曾立中只是不醒。
  曾南溪看不下去了,说:“咏荷啊,来来来,让我来,我知道怎么弄醒他。”
  唐咏荷这才恋恋不舍地把曾立中从怀里抱出来,还给了曾南溪。
  曾南溪刚接过曾立中,曾立中马上就睁开了眼睛,喃喃道:“父亲,我刚才是怎么了?”
  “你刚才给老子丢人了!”曾南溪知道曾立中是在装,也没什么好脸色。
  唐咏荷一看曾立中醒了,大喜过望,又要上前,曾立中赶紧跳起来,也叫道:“哎呀,爷爷,你太棒了!”
  说着,就跑到了邵薇身边。
  王慕城说:“曾叔,你刚才被唐阿姨抱在怀里。”
  “闭嘴!再说以后不给你换尿布!”
  曾立中威胁王慕城道。
  一竹道长捋着胡子笑道:“老曾啊,动了肝火以后,就是不一样。”
  “哼哼。”
  曾子仲哼了两声,然后收了势,缓缓从口中吐出两口浊气,待脸上涌动的血气渐渐消褪之后,才道:“这个太白星,实在是太过狡猾了!立中是吃了江湖经验太少的亏!那太白星刚开始明显是在示弱嘛,故意引诱立中放大招的。立中可倒好,丝毫没有察觉,还以为人家真是吃素的!这败家孩子,天雷诀施展完了,又用地雷诀,地雷诀施展完了,再用风雷诀,好嘛,风雷诀用完了,三个一起来!你这个败家子!”
  曾子仲指着曾立中,骂道:“我教过你多少次了?三种雷诀,虽然大处同,但小处有异!是需要手诀和心法来回变换的,更需要天地人三才反复磨合!你这样频繁变来变去,不是找死吗?那太白星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长,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这么玩,他就撑着你玩!他一个劲儿的示弱,等你玩完了,他猛然发难,你还挡得住吗?嗯?!”
  曾子仲的意思很明显,曾立中就是因为太爱招摇表现,三种雷诀变着法玩,结果玩火自焚了,功力耗损严重,然后被一直故意示弱的太白星骤然发难,冲了出去,自己还受了伤。
  曾立中是想在邵薇面前表现一番的,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被曾子仲臭骂一顿,心服口服,低眉顺眼,低声下气道:“爷爷说的是,孙子知错了!”
  “你以后跟人家咏荷学学!跟铮子学学!”曾子仲道:“都是一般大小的人,凭什么人家那么稳重,就你这么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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