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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本结婚证_分卷阅读_10

  第十一章
  不到一个星期,裴习远就把打架事件的赔偿金拿到手,兴高采烈地钻进平凡的办公室,领带歪在一边,衬衫的袖子卷得皱皱的,乱没形象地笑得像只狐狸。
  平凡从一堆卷宗里冒出一颗脑袋,眨着澄澈的眸子睨他,“钱放着,人可以走了。”
  “太伤感情了,小平凡。”裴习远往桌角随意一坐,没有想走的意思。
  “感情多了伤钱,谢谢啊,裴师兄。”平凡把手平摊。
  裴习远咬定青山不放松,“你最近相了很多亲,经验很足是吧?”
  平凡嘴角一瘪,“经验是很宝贵的。”
  “瞧你那小气样儿,师兄我免费给你跑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说吧。”平凡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让我干什么?”
  “其实呢,还不都是怪你,没事在派出所说什么是我女朋友,搞得现在市局刑侦那边的人要我带你出去,让他们开开眼。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平凡放下卷宗,托腮笑开,“裴师兄,我的原话是:裴习远是我男朋友,可是我没说我是你女朋友,你完全可以否认。还有,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干嘛?”
  开始说的是相亲,又说带她出去见市局的人,甚至还上纲上线提到功劳的问题,看起来没有半点联系。
  “是这样的。市局的陈副局要把他女儿介绍给我,听说我有一女朋友,让我带出去混个眼熟,当然了,陈副局的女儿也会到场。”
  “师兄,你可以带吕真!”
  裴习远双眼瞪圆,“怎么可以!人家那天看到的可是你,现在换一个人,那我不是骗人吗?再说了,小平凡,真真是你妹妹。她就要出国了,你就不想让她走得安心,不行吗?”
  吕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裴习远,怕万一她学成归来时,他已经结婚生子。裴习远今年已经二十七岁,再过两年就到而立之年,即便再优秀的男人,也是需要成家立业。如今这个时候裴习远相亲的话,只怕吕真会放弃出国。
  为了吕真,平凡只好舍命陪君子,反正她已经帮过姜培东一次,再帮帮裴习远也不是不行。
  临下班前,平凡想起答应俞浩扬要回家做饭,连忙打了个电话过去,让他自己先回家或是在于瑶瑶店里吃晚饭。
  “小平凡,他是你谁啊?你不像有这么大儿子的人啊!”裴习远最八卦,从吕真那听说关于俞浩扬的事情,好奇得要命,可平凡又不爱搭理他。
  平凡也不看他,语气软软地,却充满不可言喻的肃杀之气,“师兄啊,一般呢,知道太多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我只是好奇,这么多年过去,能让你小平凡如此维护的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好像也不怎么样啊。打个架都要你出面,你不回家他就不知道要吃饭,这还是成年人吗?”
  平凡一个晚上都心不在焉,还没到十点,裴习远就以平凡贵体欠安为由提前离场。虽然都对平凡的印象不是特别好,觉得她清冷内敛,难以亲近,加上裴习远刻意把她妖魔化,把她的考证之路说得玄乎奇迹,更是让人如高山仰止,敬仰如滔滔江水。可裴习远就该找这样一个女神式的女朋友,谁也不会有异义。相形之下,陈副局的女儿就显得浮躁稚嫩,过于小家子气。
  这样的效果,裴习远还是喜闻乐见的。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有人再给他介绍对象。
  把平凡送到小区门口,裴习远远远地就看到大门口坐着一个低头画画的男人,白衬衫,黑西裤,脚上一双不合时宜的黑色凉鞋,他的目光专注,卓然世外,俊美的容貌与月色融为一体,不禁让人看呆了。
  裴习远故意把车子开到离他最近的地方,摇下车窗,嬉皮笑脸地打招呼,“嗨,美人儿。”
  俞浩扬抬头,不悦地瞪他,然后把视线投向副驾的平凡,笑容绽放,倾城无敌。
  “唉,小平凡,你上哪找了这么一宝贝,看得我也想断一回袖。”
  平凡满头黑线,推门下车,“滚蛋!”
  “说真的,小平凡。”裴习远收起一脸的戏谑,“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平凡关上门的手停在半空,声音压抑而空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收起你那些没有必要的同情心。”
  “怎么坐在这里?”平凡不再理会裴习远的警告,径自朝俞浩扬走去。
  俞浩扬收起画板,小马扎啪一声合起,迎了上去,眼神不善地朝裴习远方向丢去,“我忘了带钥匙。”
  “怎么不打电话?你吃饭了吗?”
  他摇头,“没吃啊。”
  “小平凡啊,我也没吃呢!”裴习远纯粹是找茬。
  平凡回头瞪他,“滚蛋。”
  俞浩扬跟着回头,冲他风情万种地一笑,然后扭头,左手在背后偷偷竖起中指。
  平凡做了一大碗小黄鱼酸菜面,看着俞浩扬美滋滋地下肚,心情也豁然开郎,一晚上的烦躁不安随之消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每天起床做两份早餐,到超市采购两个人的食材,洗两个人的衣服,为两个人的生计考虑。
  而他不过就是她一时同情心泛滥捡回来的。就像流浪猫或是流浪狗……
  俞浩扬洗完澡,擦着头发坐到沙发,献宝似地对平凡说:“小凡啊,姜培东的订单已经做好了,我明天就送他们送去,等拿了钱你想要什么礼物?”
  平凡神游太虚,手里拿着遥控发呆。
  “小凡?”俞浩扬凑近,微微蹙眉,把浴巾把往头上一盖,恶作剧似地用力搓了几下,“头发都滴着水呢,怎么也不弄干,小心感冒。”
  平凡被他弄疼了,扯掉浴巾瞪他。
  俞浩扬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吧,要什么礼物?”
  “礼物?”
  “第一批订单做好了,很快就能拿到钱。”
  “为什么呀?”平凡不明白。
  俞浩扬叹了声气,“都说要给你买糖吃的嘛。”
  平凡鼻尖陡然一酸,扔开遥控,脚步凌乱,“我去吹头发。”
  平凡失眠了,即使开着满屋子的灯,她仍是没有睡意。她索性不睡,戴上劳工手套开始打扫房间。可是刚搬的家,没有什么可打扫,没一会儿功夫,就剩下俞浩扬的房间。
  想进去打扫,又没有勇气。扔了手套,把自己抛进那张新买的大床,睁着双眼直至晨曦微露。
  原来,很多地方不是你想什么时候清理就能清理的。
  比如,俞浩扬住的房间。
  比如,被俞浩扬占据的家。
  比如,习惯的二人世界。
  俞浩扬又打人了。
  这次他打的不是城管,也不是警察,而是律师,裴习远大律师。
  裴习远也不是省油的灯,被打了一拳,焉有不打回来的道理。两个人摆开架式,把裴习远宽敞的办公室当成了罗马竞技场。
  吕真吓得脸色苍白,看着他们你一拳我一掌,须臾间脸上都挂了彩,她急忙打开办公室的门大声疾呼。保安闻讯赶来,可战势太猛烈,无从插手。
  事情是这样的。
  吕真听说裴习远昨晚相亲的事情,虽然之前平凡和她说过,但她还是不放心,缠着裴习远问东问西,裴大律师正在处理手头的案子,随便敷衍了几句。想到自己快要出国,与裴大律师远隔千山万水,不禁悲从中来,从来不哭的女汉子吕真眼泪直掉,裴大律师只好停下工作安慰她。吕真好不容易示弱一回,往人家怀里钻得正起劲,就被一股力道狠狠地推了出去。
  两个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一颗小白球突然划出一记直线,直击裴习远的额头。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停止,裴习远和俞浩扬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的电视画面,绞在一起的手臂像是碰到脏东西一般,猛地用力甩开。
  “快给我放下。”裴习远惊恐万状地冲过去,夺下平凡手里的高尔夫球棍,“没有运动神经的人,你怎么敢动我的宝贝。”
  原来是平凡急中生智,以一记小鸟球击中裴习远,让一切暂停。俞浩扬无辜在站在原地,眨着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场厮打都是幻觉,只是嘴角渗出的鲜血无法欲盖弥彰。
  平凡也不跟他争执,“裴师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裴习远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平凡只能先服软认错,再追究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袒护的意味明显,带着俞浩扬快速离开裴习远的办公室。裴大律师只能苦笑,擦干嘴角的血,整理好歪掉的领带。
  “说吧,为什么这样?”平凡关上办公室的门,眉头紧皱,“你今天不是来送货的吗?”
  俞浩扬沉默着,漂亮的眸子纯净如水,他托着腮看着平凡,嘴角微弯,不经意扯动伤口,纠结地蹙起飞扬的眉。
  “你不能总是闯祸,没有人可以一直为你收拾烂摊子。”平凡气结,不敢看他那张被打肿的脸,心却渐渐变得柔软,“和城管打架,有裴习远帮你解决。可你打了裴习远,他万一追究起来,你预备怎么办?”
  他仍是一言不发,双手渐渐团起,骨节处早已狼籍,血肉模糊。
  “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完全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你能不能先想想后果,再动手。”对他的沉默,平凡无奈之余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如果他今天打的人不是裴习远,她又该怎么处理?
  “好勇斗狠那是野蛮人的行径,有什么事情非得大动干戈?”
  “对不起。”他的声音闷闷地,飞扬的眉萎靡地搭拉着,“我只是看他不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是觉得要揍他一顿才爽。”
  “你……”
  “我先回去了。”
  平凡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快步离开,反手把门带上。不到三秒钟,门又开了,这回进来的人是裴习远。
  “小平凡,他是因为你才打我的。”裴习远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抄手倚在门边,“他看到我抱着吕真,以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帮你教训我。可你问起来的时候,他却怕你伤心,什么都不说。虽然他的行为有待商榷,但他……”
  裴习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平凡已经一阵风般地狂奔而去。
  “喂,小平凡,你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俞浩扬没有走远,一个人独自坐在一楼的招待大厅,脸色苍白如纸,白衬衫上血迹点点,像是雪中绽放的红梅,醒目地证明着刚才那一场仍被口耳相传的搏斗。
  “还好,你没走远。”平凡松了一口气。
  俞浩扬虚弱地笑着,把一张纸塞进平凡的手里,“趁裴习远还没来得及作废支票,你先把这钱花了,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别替我省钱。”
  平凡眼角发胀,攥着支票的手微颤,“你刚赚了他的钱,还把人揍了,你就不怕拿不到钱吗?”
  “就算拿不到钱,我也要揍他。”俞浩扬义愤填膺,“所以你赶紧地,把支票兑现了。”
  “你到底是想要钱还是不要啊?”平凡哭笑不得。
  “我想要钱是因为你,但我还是会揍他,就算没了,我还会赚回来。现在,我只是不想白白便宜他,拿了爷的辛苦劳动的成果,却不给爷钱。”
  “好吧。”平凡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一再地触碰,许久不曾有过的酸楚满溢,竟是难言的满足,“你说说,为什么打他。”
  俞浩扬挠头,“也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嘛。对了,小凡,我们晚上吃鱼吧?”
  他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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